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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天晚上,凌晨一点杜月白才回到寝室。杜河还在看电视剧,一个人戴着耳机,杜月白进来也没有注意到。杜月白关上门,直接进了洗漱间,刷牙洗脸,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有点累。
可是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以后,脑海中浮现出刚才在镜头前面表演的一幕幕,心神莫名摇曳。
这是表演吗?
杜月白不清楚。只是刚才那种感觉有点奇妙。
他是真的累了,所以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感觉才闭上眼睛一会儿,闹钟就响了起来。杜月白听到手机闹钟,想要醒过来,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胳膊和他的脚,拔不起来了。杜月白睁开眼睛,眼睛也肿着,视线一片模糊。
“月白,起床了。”应佳明在下面喊,“要上课。”
听到应佳明的声音,杜月白才终于找到了一根浮木。
他坐起来,一只手撑着床,只感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难受得很。
“好困。”杜月白打了个哈欠,说道。
应佳明说:“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睡觉的时候你都还没有回来。”
杜月白说:“凌晨一点。”
应佳明瞪大眼睛,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有点事,还被宿管训了一顿。”杜月白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从床上爬下来,“几点了?”
“已经七点半了。”应佳明说,“你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出门了。”
平时如果早上有课,杜月白的确已经出门了。
杜月白心想,难道他六点的闹钟没有响?
一看手机,原来早已经响过了,好像他已经无意识地关过了。
杜月白拍拍自己的脸,说:“我去刷牙。”
他动作迅速地刷完牙,洗完脸,应佳明还背着包在等他。
“你等我吗?”杜月白问。
应佳明说:“对啊,杜河他去帮我们买早饭了。”
“嗯。”杜月白把专业书找出来,装进书包里,说:“咱们走吧。”
匆匆出门。
上午九点,刘宇给杜月白发了信息过来,问:你醒了吗?
杜月白说:已经在教室上课了,差点都错过了上课,完全没有听到闹钟,还是室友把我叫醒的。
刘宇说:我刚睡醒,还好我早上没有课。
杜月白:昨天辛苦你了,你下次不用陪我们。
刘宇:没事,确实也是学习经验,打个光也不累,何来还是挺牛的。
杜月白说:他呢?
刘宇说:应该还在睡觉吧,他昨天凌晨四点还给我发了条消息,让我下午给他去看景呢。
杜月白问:他怎么睡得这么晚?
刘宇说:好像是想先剪一个片头出来,让你看看感觉。
杜月白问:剪出来了吗?
刘宇说:没有给我发。
这时,上课铃响了。杜月白说:上课了,先不聊了。
刘宇:好。
真的精神不济,杜月白上课的时候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这对杜月白来说,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现象。应佳明看到杜月白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课间休息时,去帮杜月白买了一杯速溶咖啡。
“谢谢。”杜月白说。
教学楼有自动售卖机,那里支付两块钱就能自动出一杯速溶咖啡。
上午上完课,中午还要去“也弄”打工,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杜月白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
今天晚上没有拍摄,但是何来约了杜月白聊之后的拍摄。
杜月白来到学校的食堂。食堂二十四小时亮着灯,平时非饭点的时候,都有很多同学在这里自习。
何来和刘宇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正在看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杜月白走过去,问:“你们在看什么?”
刘宇说:“何来已经把昨天拍摄的镜头剪了出来,你看看。”
何来摘下耳机,递给杜月白,起身让开位子。
原本一身疲惫的杜月白一听是昨天拍摄的素材,忽然就来了精神。
他戴上耳机。
刘宇把视频调到最前面。
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的开头是黑暗,然后,镜头慢慢拉远,一个漆黑的、晦暗的楼梯出现在镜头的视野之中。
陆陆续续有人经过,楼梯上的走廊那里亮着一盏灯,是唯一的光源。
然后,杜月白出现在了镜头了,先是一双鞋,然后是两条腿,然后变成一个背影。
镜头切换,镜头对准了杜月白,几乎是生猛的切换,杜月白疲倦而茫然的脸陡然在黑影中出现,冷峻,眼睛里还含着一抹愤怒。
镜头跟着杜月白的爬楼而些微摇晃,忽然,镜头里的杜月白回头看了一眼下面,镜头却没有跟着转过去,而是盯着杜月白的脖颈。
削瘦的影子。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追来了一般,杜月白忽然朝楼梯上跑去。
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喘息声如同逐渐加重的鼓点,模糊的、快速运动的镜头里,几乎看不清楚杜月白脸上的表情。
直到杜月白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气。
杜月白的眼睛看向了镜头,直愣愣地看着,还有一点茫然,好像在问:你们在看什么?
几乎一瞬间的茫然过后,愤怒的、要撕碎什么的眼神出现。
少年的脸剑拔弩张。
片子到这里结束。
杜月白怔怔地看着已经显示结束的屏幕,摘下耳机。
他看向何来。
“这是初剪,还没有配音,很粗糙。”何来说,“昨天同期收声,教学楼杂音太多了,所以我先从网上找的音频插jin去的,等之后我们还要再重新录音。”
“嗯。”杜月白怔怔地点了一下头。
他脑海中还闪映着刚才那张逐渐愤怒起来的脸。
“月白,你是不是累了?”刘宇的手在杜月白眼前挥了挥。
杜月白回过神来,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点头,说:“是有点累,昨天睡得太晚了。”
何来说:“拍得比我想象中要顺利,你的镜头感也比我想象中要好,基本上都不用讲太多,但是你还是太生涩了,这些天我得多扛着摄影机拍拍你,等你熟了、习惯了,你就会忘记摄影机的存在了。”
“好。”杜月白点头。
“明天上午三四节课才有课。”杜月白拍拍自己的脸,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明天早上也可以拍。”
“学校里面的戏其实不多,就拍一个晚上就行了。”刘宇说,“足够了,等周末吧,周末可以多拍一点,这个周末我们拍你回家,还有你发现母亲死在床上的那几幕。”
“在哪里拍?”杜月白问。
刘宇说:“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周六应该可以抽空吧?”
“我周六跟他们调了班了,我下午五点赶过去就行。”杜月白说。
“好。”刘宇点头,“我们还有时间,不着急。”
“你的短片提交时间是什么时候?”杜月白问。
“十二月份。”何来说,“按照我的预估,十一月中旬拍完,留半个月的时间剪片子,然后十二月份就可以送出去了。”
刘宇问:“你自己剪吗?”
“当然我自己剪。”何来说,“这个片子也只能我自己剪。”
杜月白:“也没有剧本。”
何来笑了一下,“跟你说实话,我本来是打算准备剧本的,但是我跟你聊了我的想法之后,忽然觉得不用剧本也没有关系,你自己其实都已经把所有的细节都一点一点地填充进去了,我把剧本写出来,反而是束缚你。”
“但是周末要拍的部分,剧本得写出来了吧。”杜月白说,“昨天只是拍情绪,不拍报警吗?”
何来说:“那几句台词我已经写好了,你到时候琢磨一下就成,慢慢来,周末的戏也没有什么台词,就报警而已。”
“感觉自己是个哑巴。”杜月白笑。
“少年嘛,本来就是忧郁的。”何来说,“阳光少年都是稀少动物。”
“那到时候回家路上要拍什么方面?”杜月白想了解得更多,自己提前做准备。
何来说:“我的想法是拍一段走出宿舍的,拍一段走出校门的,拍一段坐在公交车上发呆的,再拍一段到家门口的。”
杜月白思索了片刻,问:“前面两个其实都只是过场吧,后面两段比较重要?”
“为什么这么觉得?”何来问。
杜月白想了想,说了五个字:“近乡情更怯。”
“哈哈,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何来点头,“离家越近,少年的情绪反应会越明显。”
杜月白当然知道少年不是“近乡情更怯”,他只是不想回家,不想见到母亲而已。
但是又必须回去。
矛盾状态。
杜月白说:“那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不拍的话,我去图书馆看会儿书。”
“不多睡一会儿吗?”何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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