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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许临清一路都很紧张，低着头肩膀微微缩着，孟殊察觉到他的反应，拉近两人的距离，紧紧牵着他的手。

他变化实在太大，就像一朵枯萎的水仙花，浑身都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一直续期的房子派上用场，孟殊带许临清去了之前沈新寻住的公寓里。

刚关上门，许临清抬手就把长发摘了下来，原来他戴的是假发。

但是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略显呆滞地站在原地，好似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孟殊试探性地喊了声许哥。

他才慢慢抬起暗淡无光的眼睛，继而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声音发着抖，不确定地问，“我真的逃出来了？”

看来他为了能逃脱做了很多准备，也显然失败过很多次。

孟殊难受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临清的话，找了个杯子倒了热水，把许临清拉到沙发上坐下。

许临清的手好冰。

喝过热水，他才逐渐回温。

半年了，他费尽心机从君鹤手里逃出来，竟是像在做梦，唯恐一点点声响就把他的美梦打碎。

许临清状态很不好，孟殊到房间翻出沈新寻没带走的衣服，让许临清把身上的裙子换下来。

这才终于像个人样了。

孟殊沉默着让许临清平复心情，半晌，许临清突然攥住孟殊的手，一双眼又惊又怕，“孟殊，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替我找辆黑车……我身上没钱，能不能借我点？”

他抖得厉害，孟殊反握住他纤细的五指。

许临清瘦了，手腕白得不正常，因为没有肉挂着，关节凸出来，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把他的手给掰折。

“许哥，”孟殊犹豫再三，“你这半年……”

是不是在君鹤手里，为什么音信全无？

以孟殊单纯的心性，根本无法想象许临清这半年经历了什么。

许临清本就苍白的脸色好似因想到什么痛苦的回忆而越发骇人，他望着孟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孟殊看出他的挣扎，“没关系，不说就不说，许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尽全力帮你。”

许临清艰涩地道谢，他有太多难言之隐，不想在孟殊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

孟殊把许临清安顿进房间睡觉，想了想，先给沈新寻打了个电话。

他站在阳台，外头的天气阴沉沉的，如同许临清给人阴郁的感觉，让他心口压了块石头般。

“怎么了？”

听见沈新寻的声音，方才心还乱糟糟的孟殊忽然安定下来了。

“许哥来找我了，”孟殊顿了顿，“他看起来很不好。”

沈新寻那边静了一秒，好像是起身了，接着语气很凝重，“你们现在在哪儿？”

孟殊说了地址。

“这两天不要让许临清露面，我马上过去。”

孟殊讶道，“你要过来？”

“是，”沈新寻沉沉道，“在我到之前，别轻举妄动。”

他说得严肃，孟殊赶紧乖乖说是，挂了电话，等待沈新寻的到来。

沈新寻推开办公室的门，跟合伙人简单交代了几句，把手上的资料都转移了，合伙人见他一脸沉重，以为出什么事了，问了一嘴。

“有个朋友惹上麻烦了，”沈新寻眉头紧锁，“我可能要过些天才能回来，这阵子辛苦你了。”

合伙人是个好说话的，连连让沈新寻赶紧离开。

沈新寻火急火燎地往孟殊那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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