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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面试通过的信息在天黑前便抵达了孟殊的手机，后天开始上班。

没有多少意外，但能得到认可依旧让孟殊心情愉悦，既然工作是定下来了，接着就是找住的地方，虽说表舅一家很欢迎他住下，但那毕竟是别人的家，久住多少有些不合适。

只是孟殊在纠结是否也该将徐燕一同接出去，但按照目前情形来看，徐燕肯不肯搬出去的取决权并不在于他。

孟殊手中其实没多少积蓄，从前他花钱从不看价格，自从独自在外，有时候买颗白菜都两家商店对比一下，没办法，他得考虑得太多，不能再大手大脚。

其实也算养成了好习惯，他甚至学会了做饭，虽然可能算不上多美味。

他找定一处单身公寓，每楼每户都是隔开来的，避免跟人打交道，而且离上班的公司只有十分钟地铁，除了月租两千五有点超出他的预算外，其他都挑不出毛病。

孟殊约了看房，中介是个大叔，能说会道的，屋子面积不大，但采光好，厨房阳台应有尽有，很是合他心意，于是当即签了一年的合同，交一押三，很利落的就把住处定下来。

午后太阳毒辣，孟殊找了附近的咖啡厅给陈原安发信息。

陈原安一回来就忙个不停，陈伯父对他意见颇大，背后又有个弟弟一直在打压他，情况不太乐观。

孟殊将地址发过去，“我在咖啡厅看点资料，你忙完再来找我。”

陈原安隔了一会才回五点半见。

距离五点半还有两个多小时，孟殊打开pad查阅起即将报道的公司的相关资料，看了将近一小时，眼睛就开始发酸——两年前眼睛出问题后，又接连遭受打击，孟殊的眼睛便不太能长时间集中使用，很容易产生疲倦感。

他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失明，孟殊很是珍惜自己的眼睛，把页面最小化，打算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他把手叠起来，将脑袋枕在臂弯里，这个姿势能避免待会因为挤压而让面部产生红印子，夏日午后最容易犯困，咖啡厅里又很安静，孟殊没能抵挡住睡意，半梦半醒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多久，他脑袋都有点昏昏沉沉的，忽然听见服务员的声音，“先生，请问喝点什么？”

他的咖啡都已经喝了一半，孟殊有点不解，正想抬起脑袋说话，已经有人替他回答，“焦糖拿铁，谢谢。”

仿佛有一架电钻直钻入孟殊的脑神经，他浑身一震僵在原地，眼睛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猝然瞪大了，写满了不可置信和无措。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甚至于时隔近两年，他依旧能瞬间分辨出来。

孟殊蜷着的手慢慢捏紧了，是巧合吗？

该不该醒来，还是继续装睡直到沈新寻离开，孟殊听见自己紊乱的心跳声，几乎失去了正常的节拍，就像一曲凌乱的钢琴曲。

来人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而是轻声且笃定地道，“醒了就起来吧。”

孟殊心猛地一颤，双唇抿紧了，克制自己的慌乱，用了莫大的勇气才缓缓地直起身子。

他眼神几经逃避，最终还是落在了对面青年的身上。

两年不足以在一个人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只是一眼，孟殊还是瞧出了沈新寻的不同。

依旧是不算深邃的五官，冷淡的眉眼，可相较于两年前，沈新寻的气质更加沉稳如水，仿佛谁都无法透过这层层水波看见其中隐藏的波澜，他穿着正统的三件套西装，坐姿挺直，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力。

算起来，沈新寻不过也才二十五岁，却无端端给人一种以好像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沧桑感。

孟殊喉结滚动，再不敢看他一眼。

所有的久别重逢到最终都会化作一句平淡如水的好久不见，但孟殊没把这四个字说出口，他不觉得自己和沈新寻还有再见亦是朋友的那天。

从他们决裂的那刻起，两人就应该是无瓜葛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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