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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小指着一辆刚好过路的巴士说：“我坐公交，黎大机长不习惯的话，自己叫个车来接吧。”

杜小小说着就走，把工作证一亮上了车。黎想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一摸口袋也没零钱，随便投了张一百的进去，到杜小小旁边坐下了。

估计是始发的第一趟，车上没什么人。杜小小靠窗坐着，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不说话。黎想好多年没坐过公交车了，清晨的阳光、颠簸的车厢，陈旧的座椅和邻座的同学，让他有种久违的感觉，仿佛被载着穿回到了高中时期。

依旧是光天化日，但这个气氛就非常的好。黎想情不自禁伸出了一只手，掌心朝下轻轻覆在了杜小小的手背上。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杜小小没骨气地鼻头一酸，心里无端生出一股爱恨交织的感觉，转过头问：“你跑来是要告诉我你喜欢我？”

黎想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杜小小盯着他的眼神像骄傲的小猎犬，说出来的话负气又伤人：“你不是讨厌我吗？怎么又突然喜欢了？”

没有讨厌！没有突然！黎想觉得他能说出一万个喜欢杜小小的理由，一见钟情行不行？日久生情也没错啊，虽然过程有点坎坷，可他已经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喜欢就是喜欢，给他点时间，他一定可以说清楚的。

可杜小小没有给他机会：“你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让我猜猜，一个坏心眼的、没有志气的高速公路收费员？一个开别人的豪车、住着别人的豪宅，被人包养、不劳而获的小白脸？”

黎想没脸开口否认，因为他的的确确这样想过。

杜小小叹了口气，落寞地低下头：“你可能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一个英雄，是挽救过许多人生命的英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家的英雄，所以当你真实出现在我生活里，跟我说哪怕是让我生气讨厌的话，背着我、抱着我、亲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对不起…小小，我知道的，我都看到了...黎想下意识想握紧杜小小的手，杜小小却轻轻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可是我错了，梦就是梦。去掉光环，你和大部分人一样平庸一样自以为是，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那些把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人不当人看，拿卡都懒得伸手、要送到面前的人，那些放任自己不讲道理，把生活和工作的压力都发泄在别人身上的人，你和他们一样不懂得尊重和宽容。”

“你的职业光鲜亮丽、高高在上，我猜那天你为我打抱不平，也只是习惯了要在这种时候展示自己的能力而已吧。”

没有什么比梦碎了更让人难过，杜小小双眼泛红，完全意识不到这些话明明最伤的是他自己，但是不是真心是不是有意，自己也分辨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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