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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小姨，就是上回在收费站给我送早餐的，你见过的那个，”杜小小生怕他不信，掏出手机找出照片给他看，有男有女有胖没瘦，在餐厅包厢里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贺寿。

“哥你看，真的。”

感情一家子除了杜小小和那位老人外，全都是一个体型，一个风格，一水儿的暴发户。

黎想稍稍松了口气，再问：“那…那张罚单呢？我托人查，说是交警局一个姓杜的领导…”

“哦，那个...”杜小小赶紧解释：“交警队的杜叔叔...是...是我...干爹，我请他帮忙处理的。”

只有这个问题回答得不太干脆，但信息量实在太大，来不及接受和消化，黎想没察觉，也想不起再问别的，比如干爹到底是哪种干爹，或者总给杜小小打电话把他叫走的人是谁，只顾着在心里安慰自己：挺好，终于问到答案了，挺，好...

心里不堵了，别的情绪就上来了，黎想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我想静静。”

黎想说完就转身要走，杜小小赶紧跟上，从背后抱住他撒娇：“不要，静静是谁？你想小小好不好...”

黎想被杜小小拖着走不了，也不忍心用力推开他，叹了口气，扒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再次转身时眼里黯淡无光，满是疲惫。

杜小小没见过这样垂头丧气的黎想，没有了意气风发，也没有了神采和自信，顿时心头一紧，揪成了一团。

黎想偏过头不看他，语气充满了无奈：“小小...别整我了，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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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一切对黎想冲动的批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不接受反驳。

一张小卡片

杜小小能感觉到黎想不是在找借口，他是真的累了。这么长时间以来，被没完没了地捉弄也好，被无缘无故地抛下也好，他都极尽所能地忍了——尽管他总是说些口不对心的话，也从来没个好脸，但杜小小之所以敢这么放肆地跟他胡闹，就是从他的各种反应和表现里感受到了独特的宠和爱，尝到了甜头。

黎想是杜小小认识的最“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特别符合他对某一类形象的幻想——比如揍完你还是会带你下馆子把肚子填饱；一路骂骂咧咧地送你上学却还要帮你拎着书包；嘴上说没空，其实请了假，偷偷混在一大群家长中间来看你的毕业汇报，又或者是抱怨你给他买的新衣服又贵又难看，却趁你不在赶紧穿上，在镜子前面照个没完没了的那种。

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气哼哼、凶巴巴又固执好面子的老混蛋一旦爱起来，真的会比任何人都单纯和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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