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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今晚注定很难熬。屋里冷嗖嗖的，黎想爬起来穿好衣服下楼，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兜风。

心里乱成一团麻，烦躁得要死，开车全靠肌肉记忆，开着开着就习惯性地上了高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收费站了。

黎想把车拐进加油站，打算加点油，顺便买箱水，下车就被几个聚在一边的货司机认了出来，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哟！又来找杜小小啊？还搭车不？”

黎想摆摆手：“不用，多谢大哥。”

司机大哥估计是闲的，好不容易逮着个生人，想套套近乎聊聊天，但黎想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打完招呼就转身往便利店走，大哥也只能作罢，又回头问同伴：“诶，小小最近都不买吃的了噢？”

“他说他爸爸把零花钱都没收了，不让他吃零食，我那天还笑他呢，这么大小伙子还这么听爸爸的话，哈哈哈…”

黎想脚步顿了顿，走进便利店交油费、买水，想了想又装了一大包零食，出来拿给几个司机：“大哥，小小给你们的，快过年了，路上注意安全，别疲劳驾驶，提提神儿。”

司机大哥乐呵呵地接了过来：“呀，这太不好意思了，帮我们谢谢小小啊，帅哥你是他什么人啊？”

黎想报复似的说：“我是他爹。”

众司机：……

加完油又没地方去了，从收费站路过也没见到杜小小，跟他同事一打听，说是家里有老人进医院，请假了。

这会儿还不到10点，黎想想来想去还是回了趟丰泽苑。杜小小不在家，家里黑漆漆的，一堆纸皮还放在门口。

小鸟在阳台上叽叽喳喳地叫，鸟妈妈还没回来。黎想把纸皮拿进来，蹲在地上捣鼓了半天，做了个歪七扭八的小房子，用一根鞋带固定在了鸟巢旁边。

飞机抱枕掉在地板上，黎想捡起来看，看着看着突然依稀记起了什么，心跳顿时剧烈起来！

飞机…丰泽…冯泽…小小的外公，叫冯泽？？

冯泽！

这两个字狠狠地刺激着黎想，唤起了大脑深处那点可怜的记忆。两年前这个名字就出现过，那次事故中有一位旅客就叫这个名字，事后送锦旗、还要重金感谢他的也是这个人！

“有人要给你一笔钱，你为什么不要啊？”杜小小这么问过他。

…

冯友鑫准备到医院门口抽根烟，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大舅？”

声音听着不像小小，冯友鑫茫然地“啊？”了一声。

黎想在电话里清了清嗓子说：“大…冯总，你好，我是黎想。小小跟你在一起吗？”

冯友鑫：“啊！是你啊。在啊，我们家老爷子进医院了，我们都在呢。昂，嗯，是啊，民航总院，对，行啊，你来吧。”

黎想脑子里一片混乱地把车开到了医院，下车就看到冯友鑫巨大一坨立在住院楼门口，正在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黎想快步走了过去，“冯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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