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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敏诗和方书愚老早就请了假,决定来参加方早的毕业典礼。宋敏诗更是入手了一部高级摄像机,恨不得将她已经成功毕业的事迹昭告全天下。这些年方早极少回国,但她也知道,宋敏诗到处宣扬自己已经考上了医学博士,每每介绍更是极其虚荣地补上了“最年轻”三个字。
如果是从前,方早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小成就而沾沾自喜。而这两年到了国外,见识了太多有本事的人,就算现在她的成就在同龄人之中十分突出,她都不曾自满过。
她虽站在高处,但清楚地明白这样的荣誉来之不易,稍不注意,便会从云端跌下,摔得粉身碎骨。她只能不停地往上爬。
毕业典礼对于所有学生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郑重的事情,对于将大学读了六年的医学生更是有着深刻的意义。
就像方书愚,那种将工作看得比命都重的人,也咬咬牙请了大半个月的假来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
但周声的毕业典礼却冷清得几近残酷,他那社会渣滓般的父亲何其死于车祸,现在都没有找到肇事凶手。至于他的母亲,在来德几次都和他不欢而散之后,她给他打过几次电话,每一次都因为克制不住自己脾气对他进行辱骂而挂了电话。至于周家,他来到德国后,一直不曾回去过,于他们而言,他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姚苏云不止一次来到慕尼黑,他也接到好几个来自周震霆的电话,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人,从来对他都不甚亲近,这一次,更是撕破了脸。
周声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面对方早,却从来不说一句。
那些肮脏的可怕的事情,他不愿意说出来让她跟着痛苦和愤怒。或许他也在害怕,怕她听到他的事后会不顾一切地让他回去。
许多个夜里,从噩梦中醒来的周声都觉得自己面容恐怖,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嫉妒阿崇的,阿崇见过方早太多的笑容,她还为阿崇流过眼泪。
周声知道,姚苏云的要求只有一个,可当他看到她的来电时,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希望来,可每一次,得到的都只有失望。
从咒骂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是恳求,好几次,他几乎都要答应她的要求了,可最后仍是不甘心,沉默地在她的歇斯底里中挂了电话。
每次接完姚苏云的电话,他的情绪便会低落许久,方早已经发现,但还以为他是因为没人来参加毕业典礼而烦闷。
方早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那是毕业典礼的前一周,方书愚和宋敏诗已经抵德,住在了酒店。方早被宋敏诗缠着试她买来的衣服,又被她拉着到处拍照,好让她回去有炫耀的资本,方早烦闷痛苦不已。
而周声呢,早在前大半个月就看不见人,更是让她气愤不已,每每打电话,他都在忙碌。可考试已经结束,他有什么可忙的,甚至连人影都看不见。
好不容易从父母这里脱了身,她气势汹汹地去找周声,这个躲了她大半个月的人也不躲了,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方早发现,没多久不见,他整个人却憔悴得不行。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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