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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敢见吗?”萧全钧一哂,道,“下发成了个科长,我处分到现在可还挂在头上,你见那孩子来给我说道说道过吗?”
“得得得,你又来气了,”蒋春云拿勺子指了指他这身行头,“那你今天这是什么打扮,儿子来电话说要一起吃饭,你瞧你这一早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我什么时候,行行行,不跟你掰扯,你赶紧问问,几点到啊?”
“怎么问,也没说几点的航班,刚刚发的信息都还没回,等着就是了,”蒋春云放下汤碗,又道,“老萧,儿子公司刚出了那么大的事,待会儿甭管他们说什么,你不能来脾气,知道吗?”
见萧全钧敷衍的点头,她又说,“我几次想去北京照顾他,你不让,说什么这种时候能不添乱就不添乱,我可是按你说的做了,待会儿见着人了,我也得把你这话跟他唠唠,省的他心里再多埋怨咱们。”
“说什么说!”勺子落进碗里,发出一声乓当的声响,“这有什么好说的!”
“……”蒋春云瞧着他,好一会儿,“那冬冬呢?气归气,你换了几个手机,我看那相册里还是有他的照片,这也不让说?”
“你这熬的什么汤,”萧全钧似是听不见,烦躁的把碗推远了,“咸死了!”说完起了身往卧室里去,留蒋春云一脸错愕的坐在那里。
下飞机后萧升叫了辆车,带着孟以冬直奔酒店,进了房间便抱着人不动了。
萧升暂时说不了话,好像一张嘴那些惶恐不安和心有余悸就会从喉咙里倾泻出来,他只怕吓着怀里的人,同时也觉得,只要胸口贴着胸口,就能够将掩埋在孟以冬心里那些密集又沉重的沙砾分担一部分。
孟以冬任他狠狠抱着,手搭在他背上,轻轻的,规律又绵长的拍打着,“我没事了,哥。”
萧升听见了,手握着他后颈,一丝劲儿都不肯松懈,“改天行吗?”
“不行,爸妈都答应了,你现在说改时间,他们该怎么想,”孟以冬抓着他胳膊把人推开了些,“而且,我等不得了,我必须尽快见见他们。”
“见了又能怎样,爸妈依旧是那个态度。”
“见了我才知道我们到了哪一关呀,”孟以冬摸了摸他耳垂,粲然的冲他笑,“其实我总会这样,只是有时候很快就过去了,我自己可以调整过来,但有时候没办法,走进了死胡同,然后就变得路痴又怕黑,在芝加哥,有很久不发作,发作的时候也没让远扬哥他们看见,否则他们告诉心理医生,我就不能回来了。”
孟以冬的口吻很平静,这让萧升从刚才在飞机上的状况里走出来了一些,又听他接着说,“我急着回来见你,也权衡过是不是把自己的状况告诉你,我总想着,等我再暗暗努把力,心里和面儿上总会变成一样的,不说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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