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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阿铮

河面雾气漫漫，结了一层厚实的冰，透过冰面，倒是可以看见下面的流水潺潺。

阿衍在河边坐了许久，心里走过十多年的光影。

从那年山中，到营前血光，一会儿是师兄的关切声声，一会儿是淳于将军的狠厉决绝。

细细密密的痛，先从背上伤口而来，迅速蔓延四肢百骸，直到钢针戳心。

阿衍拼命克制，耳边是幼时的自己，唤着“师兄”的童音，他咬咬牙，在后背崩裂的伤口上狠抓了一把，剧痛，让纷乱思绪归于平静。

重逢，便是好的，十年分别苦，他终究舍不下这融入骨血的情意，此生，就剩下师兄了，恨，留待来世吧。

脸上滚落的泪被拭去，阿衍在四周没找到趁手的石块，思忖了一下，坐定原处，暗暗运功，气从丹田起，蓄力在握紧的拳头上，狠狠的向冰面砸去。

伤势压住他大半的功力，这一拳砸出去，冰层只碎裂了一个小洞，手背却被划开道道血口子。

有水就行。

阿衍顾不上许多，徒手掰掉更多的坚冰，将衣裳浸在水中，一下一下，仔细地揉搓着，冰冷刺骨中，整整在河边蹲了两个时辰，河水混着血水蜿蜒向西。

“这么下去，你的手可要冻掉了。”

不知从何处跳出来个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粗陋衣衫，发髻散乱，脸上脏乎乎的糊着层灰，一双眼睛倒是很灵活，咕噜噜的直转。

他手里握着两个烤山芋，啃得正香，突然瞧见阿衍洗衣的情形，河里的血水，刺激得他肠胃极不舒服，山芋砸吧着也失去了好滋味，索性揣回衣兜，一蹦三跳的来到阿衍面前。

眼看着一些血水冻在了冰层上，洗衣的人手上的血口越裂越大，他实在是受不了，索性伸手一拽，想将衣服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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