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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池砚抱着膝盖,脑袋靠在上面,不知不觉间,池砚睡了过去。
在狭小的空间内,池砚躺在地上,全身微微抽搐着,像是濒临死亡般,无法呼吸,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生生钻了进去。
深蓝色的水域,眼前是望不到底的蓝,呼吸被一寸寸的剥夺,身体逐渐的往下沉,就连发丝都像海草般自由摇晃,紧接着一只手出现,男人挺拔的身形显露出来,疯狂的朝他涌来,海浪无声而有力的拍打,一点点打碎那丝许的希冀,池砚看着梦中的自己猝然睁开眼,面前是坚硬的礁石,海浪无情而冷漠,抱着他的男人与他生生砸了上去。
池砚满脸是汗的从地上滚起来,脑袋砸在桌角,剧烈而锥心的疼从额头传递,眼泪刷的落下,池砚从桌子下爬起来,紧接着灯光亮起,池砚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梦中呼吸被剥夺的窒息感,一遍又一遍的涌上来,口鼻被海水倒灌,没有一丝选择的余地。
溥臻从电梯出来,一眼便望见坐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的池砚,下巴滴着水,一滴一滴的砸在衬衫上,白色衬衫被染得通红,溥臻的心抽了抽,那种连指尖都在颤抖的心慌在看见池砚时愈发升级。
池砚听到声响,缓缓转头,混杂着眼泪与血液的脸映入溥臻眼帘,池砚只感觉溥臻越来越近,身体的腾空感,池砚看着他,眼睛与鼻子酸涩的厉害,眼睛被朦胧的水汽笼罩,池砚伸出手,摸着他的脸,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湿润的脸紧紧埋在溥臻脖颈,双方皆是强劲的力道。
池砚的心怦怦直跳,他能感觉到跟他,也是一样的,不受控制的剧烈心跳声,第一次,池砚知道,他与他,怀揣着同样的心情。
溥臻拥着池砚,怀揣着同样的心绪,失而复得的归属感,像是互相取暖的受伤者,紧拥的力道似乎要将对方揉入血肉里,颈项温热的湿润感,溥臻抱着池砚往楼下走,池砚趴在溥臻身上,脑袋埋在溥臻脖颈,溥臻像是抱着小孩般,却没有其余异样的情感,反而...甘之如饴。
抵达医院,池砚的伤被处理好,护士嘱咐溥臻池砚需要注意的地方,池砚坐在床上,呆愣愣的,额头被包扎好,脸上,脖颈的血被擦拭干净,残余的痕迹依旧,更渗人的是被染红的白衬衫。
溥臻听着护士的话,时刻注意池砚,池砚失神的盯着天花板,眼睛呆愣,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像是被完全抛弃般,心莫名的被扎了一下,有点疼,有点麻,断断续续的,很难受。
从医院出来,溥臻牵着池砚的手,池砚安静的跟着,凌晨的医院外围寂静无声,只剩下空寂的冷,池砚看着周围幢幢陷入黑暗的大楼,悠悠开口。
“我很讨厌医院。”
溥臻脚步一顿,拉着池砚继续走。
“我在医院躺了一年,醒来后没了大学的记忆,爸妈离逝,哥哥也成了植物人,每每到了阴雨天气,心里莫名的难受,有时候听着雨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脸上一片湿润,莫名的悲伤。”
“很可笑,对不对,一个丧失记忆的人,那份深埋在心底的情感还是那么强烈。”
池砚说的很平淡,在这个不算温暖的夜里,对着溥臻,说出了压在心底从未说出的话,兴许是医院的氛围让他过于难受,又或许是今晚的梦魇,那种濒临死亡的情景过于真实。
溥臻站在阴影处,昏暗的灯光下是他棱角分明的脸,池砚看着他眉眼间的冷峻,倏地笑了,很轻的笑,像是在皮肤上温柔刺了刺。
溥臻捧着他的脸,粗粝的指尖擦过他的眼角,磨的有点疼,池砚今天的情绪本就大起大落,看着溥臻放大的俊脸,池砚的视线蒙上一层水雾,薄薄的。
眼睑单薄的温热,溥臻的吻落在上面。
池砚看着他,溥臻松开他,重新牵住他的手。
“池砚,你今晚过分了。”
消散在凉风中的呢喃,池砚脑袋瓜子有点疼,他不知溥臻所说的是他今晚近乎自虐的待在公司,还是他刚刚所说的那番话。
但是,轻柔而宠溺的语气,池砚听着,充满胸腔的戾气与压抑慢慢变得单薄起来,整个人都开始轻盈。
溥臻攥紧了池砚的手,今晚发生的事情,池砚大起大落,他又何尝不是。
本以为只是单纯的赌气,作为金主的尊严让溥臻放不下身段,但是,当时间拉的越来越长,溥臻冷静的心渐渐地开始慌了,一开始的淡淡的,然后是慌乱,最后转变为恐惧,虽然只有一点,但与足够溥臻惊慌,不知何时,在他心里,池砚竟已占据了这般重要的位置。
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人,那时候,溥臻才忽然意识到,对于池砚,除了他与他的公寓,还有彭小宣与医院,天下之大,如果他有意消失,他连他的一丝痕迹都寻不到。
被恐慌所占据的浮动的心,溥臻找遍了所有地方,才发现他漏了一个地方,公司。
他无处可去,他又何尝不是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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