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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他还记得自己刚到顾西川身边工作的时候，顾西川三句话离不了宋悦西这个名字，变着法说他的好。

可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西川三天也提不到宋悦西这个名字了，然后，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孩子，眼睛干净，有他见宋悦西第一面的影子，不过，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王秘书，你去查查沈承瑞住在哪里？实在查不到，就去他负责改造的城区捣乱，逼也要把他给逼出来。”顾西川咬牙道，眼睛一个劲地流水。

王秘书第一次见他哭，合同谈不拢他没哭过，被人戏耍也没有哭过，唯独这次宋悦西走了，他哭了，高大的身子显得脆弱又无助，像个孩子一样。

王秘书到底不明白宋悦西在他心里的位置，明明表现得都没那么在意了，为什么离开了，反倒哭的那么伤心？

王秘书走了，去查沈承瑞的住处了，顾西川靠着墙站了许久，墙壁上的冷气透过衣服转进他的脊梁骨，冷得他浑身忍不住打颤，反而冷静了下来。

顾西川把戒指戴手上，他手指比宋悦西的粗，但是没宋悦西的手好看，只是勉强带进了小拇指的第二关节，他怕带进去了，就拿不下来了。

然后耐着性子把刚刚翻过的地方都收拾好，地板也擦了，然后盯着从鞋柜里面拿出来的一堆药发呆，宋悦西怎么了？为什么要吃那么多药？

桌子上摆满了的瓶瓶罐罐的药，相同的一点就是，那些药瓶上的标签和使用说明都被撕掉了，只是写着“一日三次，饭前三片”或者“一日两次，中晚餐后，一次四片”等等许多。

顾西川甚至可以想象到饭前饭后宋悦西拿着一把药，拧着好看的眉毛，艰难地把这些药给吃下去，一想到宋悦西生病了自己还在外面，顾西川就忍不住心疼。

就算是身体不好，也不用吃那么多药吧？到底什么病啊？为什么不告诉他？

顾西川从来没有想过，宋悦西告诉他了又能怎么样，是能放下工作整日陪着他还是能带着他去医院做各种化疗，宋悦西怕的不过是顾西川用那种直男又刚硬的态度开口说，“多喝热水。”

宋悦西从小养成的谨慎性格，做过的最冒险的事，不过是离开清乐来的长平找顾西川。

顾西川把药收了起来，放到了宋悦西的房间，到处都被他翻得乱糟糟的，可就是宋悦西的房间，他舍不得动，要是宋悦西回来了，有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又会露出让他心疼的表情。

顾西川的目光放到了床头柜最下面的那个抽屉，那个抽屉上有一把小巧而精致的小锁，顾西川迫切想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但又有种不敢去开锁的感觉。

好像里面有什么洪荒猛兽一般，只要一打开就会把他整个人吞噬，不打开吗？

顾西川在台灯里面找到了钥匙，宋悦西总是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藏东西很好，却不知他的习性都被顾西川知道得一清二楚。

锁打开了，在顾西川看来抽屉里是比洪荒猛兽更可怕的东西，他看到了一沓照片，被宋悦西收拾的整整齐齐，下面还垫着一张折了两下的病历。

照片上，每一张都是他和同一个孩子，不同的姿势，一样的人，或搂或抱或亲吻，顾西川的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的发慌，手上连拿着照片的力气都没了，一沓照片散落在地，更是刺得眼睛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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