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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离别苦

一柄长棍破空而来，残影都没看清，少年就被一股大力掼倒在地，疼痛后知后觉地从脸上热辣辣地爬上来。

程松尝到嘴巴里的血腥味，隐隐约约看见黑衣人包围上来，孤立无援的陆存似乎在大喊着什么。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分辨和思考了，黑暗一涌而上，夺走他最后一丝气力。

陆存的心在狂跳！

他扶起程松，用力拍打少年的脸颊，只见上面灰败的色泽一点点蔓延，生命脆弱得令人吃惊。他怒然大吼：“你们是谁？！”

北风呼啸而过，席卷起枯叶在空中狂舞，呼号的风张开它寒意凛然的身躯将世界包裹，尽情地摧残试图反抗的任何势力。

这是冬日的战鼓。

寒意，正在逼近。

对面的人开口了：“该回去了，六皇子。”

那人笑意盈盈，却未达冰冷的眼底，陆存后退半步，他感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一种致命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怎么、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逃走了吗？两年了，两年都不曾有人找到他，难道今日就是期限了不成？

“......不，我不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清晰地看见，中年男人唇角弯起来，眼角没有一丝笑纹，一双黑眸幽冷似深渊。

男人扬起手，黑袍遮天蔽日。

“啪——”

陆存被生生打倒在地上，狼狈地仰着头，怒意在胸口涌动。半边脸孔都是麻木的，他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面目狰狞，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轻笑一声，温和地扶起他，花白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冷峻的面孔上却无分毫温度。他淡淡地说：“刚刚，你是不是说什么了？上了年纪就是这点不好，我可没听清。”

怒意燃得少年反叛心起，他根本不再思考敌强我弱的问题，一把推开男人，恶狠狠地说：“我不走！”

中年男人冰冷的手忽然之间滑入陆存脖颈，缓缓用力，轻而易举将少年提举到了半空，冷眼看着少年无力挣扎。

空气正在抽离，窒息的痛苦激发了陆存心底里深深的黑暗，恨意席卷而来。

他从来无意进入那王权贵胄的世界，他拼命地逃离，也终于找到心灵最后的依偎，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肯放过他！

逃，是没有用的啊。

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忽然间传入耳中，醍醐灌顶般，让少年忍不住细细战栗。

傻瓜，只有弱者才会亡命天涯，强者从不畏惧，从不避退。逃了两三年，你就真以为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因为你不思进取，所以注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因为你心存侥幸，所以永远逃不出天罗地网。因为你天真幼稚，所以无法抓住想要的东西。

空气骤然涌入肺部，针刺般的感觉让陆存捂住喉咙不住咳嗽，难受得整个人都在地上蜷缩痉挛，涕泪横流。

一只脚踏在他的背上，猛地将他踩倒在地，陆存胸腔被狠狠压住了，呼吸不畅，狼狈地呛咳着，呼吸间满嘴是飞扬的尘土。

“你以为，你真有说不的资格？”男人嗤笑一声，“我本以为两年后看到的会是一匹孤狼，却不想被人养成了一只蠢狗。不自量力，自以为是，蠢，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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