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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梦魇

“白承栩，白承栩，你醒醒！开门好不好？我害怕……”

林星桧模样狼狈，跑的时候鞋也没穿，磕磕撞撞碰出一身淤青，惊慌失措地站在白承栩卧室门前，用力拍打门，试图叫醒里面的人。

无奈白承栩吃了药，睡得很沉，根本听不见他呼喊。

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一道清脆响亮，像爆炸的雷声在正上方炸开。

林星桧无助地慢慢蹲了下，紧挨着冰凉的木质门板，蜷缩一团，眼睛里面迷茫、惊恐、绝望，轮换交替。

他以前也怕打雷，只是没有现在这么严重。每次打雷，那日发生的事情就会在他眼前不断重现。

这些年，姑妈带着他看过很多心理方面的专家，都没有治疗的方法。

他曾是那个患有肥胖病，被很多人排挤的樊星，他的家庭非常普通。

但渐渐的，文质彬彬的父亲开始抽烟酗酒，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人也颓废起来。

父亲被开除了工作，温柔贤惠的母亲絮叨父亲整日在家无所作为，家里一时变了氛围。

不久，父亲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败光了家里所有的钱。

母亲哭着问他要说法，林星桧亲眼看见往日里性情温和的父亲第一次动手打了母亲。

有的事情，一旦有了开端，就会不断发展蔓延下去。

父亲的身体日渐消瘦，他自己却毫无察觉，每天飘飘欲仙地享受那些东西带给他的快意。

施暴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母亲身上的伤愈来愈多，她年轻漂亮的脸蛋不再光彩照人，眼里掺杂了林星桧看不懂的情感。

她想要离婚，想带林星桧离开。但是每次逃跑都会被父亲发现，被抓回来经受一轮又一轮地毒打。

父亲发病的时候谁也不认，抓起手边可以用的东西，逮住人就打。

他和母亲身上伤痕累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新伤旧伤积在一起，触目惊心。

漆黑的夜晚，下着很大的雷雨。

母亲陪在他身边，发丝散乱，轻哼小曲儿守着他入睡。

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于昏暗的光线中看见母亲的手腕紫红交错。

母亲哼着好听的歌调，想让他不那么害怕打雷。

父亲一脚踹破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他揪住母亲的头发，把她拖到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林星桧惊恐地看着母亲被父亲殴打吐血，他缩在墙角不敢出声引起父亲注意，但是父亲还是发现了他。

外面雷声滚滚，磅礴大雨冲刷着城市每个角落。

无论他怎样哭喊求饶，父亲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擀面杖重重落下，他好似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疼！疼得快要死去！

雷声轰鸣，一道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狭小的房间瞬间化为黑与白两种颜色。

他看见倒在地上的母亲打着颤爬起来，两手握住不知从哪儿来的剪刀，毫不犹豫地朝父亲刺了过去。

林星桧害怕地闭上眼睛，一股温热溅在他脸上。

打骂声停止，他缓慢睁开眼缝，父亲血淋淋的脸呈现在他面前。

母亲张开双臂拥他入怀抱，声音颤抖而温柔。

“星儿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她冷静地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把林星桧带去另外一个房间，深情地吻了一下他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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