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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凡尘』

他撕心裂肺的叫喊着，神智涣散，连连退后，模样已经癫狂。

苏应我见状，追上他的脚步:“君许眉，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沉声质问，突然看君许眉停下脚步，在一处石洞前站定，侧脸向他露出笑容:“即便你找到他，也没有用了，他已经死了…”

紧接着，不等苏应我反应，他纵身一跳，消失在石窟旁。

“君许眉——！”苏应我飞身到洞口处，凝视着万丈深渊，下面伸手不见五指，就算站在洞口，也能感受到缕缕寒意。

他捡起一块石子扔下去，久久没有回音。

“君许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在自己面前自戕。

漆黑的瞳仁倒映出整座石窟，想到佘屿尘还不知在何处，苏应我收回目光，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迹，转身继续前进。

穿过一层层石门，躲避过长廊间的箭雨，苏应我在一座宫殿前站定，按照模糊的印象，这里应该是魔教羁押“犯人”的刑宫。

他抬起手，指尖在颤抖。

“他已经死了…！他被打断琵琶骨，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啊…”

脑袋里骤然掠过君许眉的话，苏应我抿起唇角，眼底一寒，深吸一口气后，推开了石门。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佘屿尘浑身染血、狼狈不堪倒地的情形。

他甚至做好准备，想了好多话。

他想告诉佘屿尘，即便没有内力，失去武功，做不了师尊，他也会陪着他。

他们可以远离这些烂事，找一个僻静、人迹罕至的地方，哪里都好，平凡的携手共度余生。

可他没想到，当石门开启的一瞬，灯光燃起，佘屿尘静坐在桌边，没有血迹，也并不狼狈，他仍穿着干净的白衣，鸦色长发披散在身后，眉眼冷清，不染纤尘。

他的模样看上去很平静。

这完全出乎苏应我的意料，但见到他没事，他那颗日夜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佘屿尘…”

他开口叫他的名字，竟带着点哽咽。

“你有没有事？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声音时，佘屿尘双肩明显颤抖一下，沉默过后回应:“我很好，魔教教主待我不错。”

“待你…不错？”苏应我反复咀嚼这四个字，怔愣片刻才问:“这是什么意思？”

“泊魂经，我已经交出去了。”佘屿尘站起身，样子十分冷静，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

“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泊魂经。”面对一片漆黑，佘屿尘淡声开口，手指却在苏应我看不到的地方，死死掐进掌心。

“这怎么可能…”苏应我走上前，脸色阴沉至极:“佘屿尘，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他抬手握住佘屿尘的肩，收紧力道:“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是不是被迫的？！”

即便双眼失明，可佘屿尘似乎能看到他的神情。

慌张的、惊骇的、不可置信的…它们一帧帧在脑海里闪过，刺的他心脏生疼。

“苏应我…”良久他找回自己声音:“你走罢，我不会跟你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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