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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江山锦兮何所谓（十五）

不多时，沈无筝起身拍了拍衣裳，走向天和殿。

和往日一样，天和殿外的把守把沈无筝再一次拦了下来。

“陛下说不见相国，相国请回吧，有什么新的计划让小侍送过来就好了。”把守的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盯着前方连珠炮般把他听了不下十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让开，我找陛下有要事。”沈无筝没时间和他们墨迹。

几人还是不肯让，沈无筝脸色一沉，翻身跃起就把他们都踢开。

众位把守不是功夫不好，而是根本不敢对沈无筝有任何伤害，这是陛下特地叮嘱过的，所以，被踢开的几人也就趴在地上任沈无筝进去了。

沈无筝之前不是没想过硬闯，而是他不想在两人还能有时间缓和的情况之下让他们两个都难堪，但现在不同，十万火急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轰然一声，门被推开，沈无筝终于见到了几个月没见的慕修离。

他瘦了许多，眼底泛青血丝遍布，显然很久没睡了。

“你怎么进来了？滚，朕不想见你。”慕修离抬头就看见沈无筝一脸坚定的表情走到他面前，不由烦躁起来。

“陛下，非会去樊亦国，这仗不能打。”沈无筝低下身子，贴着慕修离的脸道，慕修离非常明白地看见其中的坚决。

“不行，你是朕的，谁都不能夺走！”慕修离唰地站起，却因为几天没有休息而险些没有站稳。

沈无筝抿着唇，良久，凑到他跟前，对准那张苍白干裂的唇印了下去，双手抬起环住他的肩膀。

慕修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后眯起眼睛把他用力推开。这是沈无筝第一次主动没错，他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这个时间，这个情况，加起来让他更加烦躁。

沈无筝踉跄了几下站稳，抹去唇角磕破而流出的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陛下，您首先是陛下，然后才是非的依靠。作为一国之君，首要考虑的是天下百姓的生死存亡，陛下可想过如果两国开战，受苦的是谁？是那些无辜的百姓！非不愿看见陛下因为非一个人而做出这样愚蠢的事！非背不起这样的罪责！”

“你可知道你若是去那里会怎样！他们就是希望你的才华，你若是忠于朕，他们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觉得朕会袖手旁观吗！”

两个人的歇斯底里地各抒己见，都没有错，可是……沈无筝摇摇头：“非有办法。”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陛下是不相信非的才智？”沈无筝扬眉，“陛下，听非一次吧。”

对峙了许久。

“……”慕修离终是脱了力，倒在龙椅上，“等朕三年，三年后，朕定然把你接回来。”

“不用了陛下，请三月之后，带着十万大军，来攻打樊亦国。”沈无筝俯身再次亲吻了下他的嘴角，绽放了一个美极的笑容，转身出殿。

殿门开合间，能看见门外飘着的漫天大雪，竟是冬天了。

慕修离望着他不带一丝滞意的背影冲入雪中然后瞬间被遮没，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沈无筝出了殿，抬头便见了大雪，美得很却没有什么兴致欣赏，他直奔一个地方——天牢。他要和那亲爱的庶妹告个别。

天牢虽加了一个天字，其中幽暗潮湿与其他的监狱没有什么区别。霉味充斥着空气，不时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和“吱吱”的叫声。

沈无筝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了沈清姒的牢房前，看到豆大的烛光摇摇曳曳，和一团躲在角落里蓬头垢面的人，沈无筝抬手，狱卒识趣地退下了。

他打开牢门，走到沈清姒面前，蹲下抚上沈清姒冻得通红的脸，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妹妹，怎么样，这牢里的生活好受吗？被人陷害的滋味好受吗？”

沈清姒突然抬起头，目眦俱裂，血红的双眼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光泽，她伸出起了冻疮的双手死死拽住沈无筝的衣领，力道大的仿佛要把人握碎：“沈非！果然是你！你这个衣冠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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