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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十二）

“这么对待一个病人，是人鱼族的待客之道吗？我是这么说的吗？族规第四百三十二条忘记了？”

门口背光缓缓走进一个人，由于光线问题他的表情都看不清楚，只让人感受到一片彻骨的寒意。

沈无筝走到领头面前拔下刀，侧身看着后者，脸上笑意融融的表情和说出的话完全不符：“我说过，违反族规的人，全部杀掉哦。”

“沈非？！你来做什么？！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唐煜没有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他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沈无筝的气息，顾不得身上的伤，拿出全部力量吼道。

“不该来的是你！”沈无筝回过头蹲下，摸了摸唐煜的脉搏，还好，目前来说没有性命危险。

反手一刀割开手掌，让血流入唐煜的嘴里，肉眼可见的光团在伤口各处修复。

“你敢动一下，我立刻杀了你们。”沈无筝对身后蠢蠢欲动的众人道，手上还是不停地喂血给唐煜。

族长的话让所有人都停住了，几乎从有了人鱼一族开始就没有人敢挑战族长的权威，族长是全族中身手最强的人鱼，他们如果挑衅，下场只有一个。

“沈非，你快走，不要管我，我认真的！”唐煜现在虽然在修复伤口，但他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沈无筝强行地将血灌入他的口中，他全身没有力气无法阻止，只能干涩的说道。

“你是傻子吗！我怎么可能丢下你！”沈无筝回道：“你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打个招呼？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又生病又怎么的，怎么打得过他们！”

如果说这里站着的是符痕，是没有任何伪装意图的符痕，相信在场的那些人鱼可以在他一念之下通通化为灰烬，但是这里的是唐煜，虽然身手很不错，但是依旧是凡人之体的失忆者。

“这不是……太着急了吗，原谅我好不好？”唐煜咳嗽了几下，干巴巴地笑着。

沈无筝无奈地叹了口气，装作强硬道：“你先睡一觉，到时候醒过来了，我们再慢慢算账。”说完伸手捏住他的脖颈，不由分说地用力一按，唐煜就在什么话都没说之前昏了过去。

沈无筝站起来，扶了扶眼镜转向领头，手中的刀打了个转：“好了，该谈谈我们的事了。”

领头扬起微笑：“族长，你觉得你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为什么没有，虽然的确是你们人数多，但是……”沈无筝似笑非笑地说：“族长可是我啊。”

眨眼间到了领头面前，抓起领头的衣服：“孩子呢？”

领头就算到了现在都没有一点惊慌，反倒是衣服早知如此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无筝：“孩子？凭什么就这么给你？我们之间可以有交易，我不会白白吃亏。”

“好，果然不愧是东城的二少爷，你大哥当初就是想要我的心脏，怎么，你还要重蹈覆辙，还是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你大哥？”

这番话似乎戳到了领头的痛处，领头一把把沈无筝打开，捏紧了拳头咆哮道：“大哥只不过想要你一点血给母亲治病，你却杀了他！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人做族长，人鱼一族迟早要灭！”

听到此，沈无筝看着他沉默了，半晌之后：“心我可以给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哈？”领头没想到沈无筝回这么快就妥协，意料之外的惊喜：“说说看？”

“帮我照顾好这两个人类，他们一辈子，都不能有任何闪失。”

“什么？你让我照看这低贱的人——唔唔！”

沈无筝眼神幽暗，反手将刀刺入完全没有料到前者会动手领头的胸膛，将刀在血肉里拧动，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你说谁低贱呢，杂碎。既然你不能达成我的条件，那么就算是谈判破裂。”

冷冷地看着倒下去的领头，从出手到领头倒地不过也只是瞬间的事情，所有人都没料到这场变故。

“来吧，今天不杀了我，今后你们会生不如死。”沈无筝甩掉刀刃上的血滴：“作为族长，我最后教你们一课——”

“群起而攻，要相互配合，呼吸不要乱，不要害怕对手，拿出信心来，心中有不灭信念——”

众人不由自主地调整了呼吸。

“鼓舞气势，步调一致，要相信同伴，拿好你们的武器，不要害怕死亡，不要害怕黑暗，一起攻上来！！”

“啊啊！！”

众人从各处跳下奔向沈无筝，口中长哮，眼神凌厉。

“——————！”

“——————”

一片刀刃反光过后，归入寂静。

没有过多的自责，沈无筝垂手而立，面对犹如定格一般的众人说道，声音犹如来自地狱最阴寒之处——

“最后，带着你们的信念，全部消失。”

他收起刀，闭上眼后慢慢睁开，周围呈包围状态的众人至此才同时倒下。他不想看那样同族相残的画面，这一切他都不愿意发生，但是但凡牵扯到了唐煜，或者说符痕，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沈无筝很清楚，他自己从来都不像表面那样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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