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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我替他喝

生辰宴开始在晚上，陆陆续续有使臣入座，苏墨白百无聊赖地看着，时不时对着下面举杯致意的人点头，酒杯虚虚握在手里，象征性地抿一口。

“听闻陛下病愈不久，如今恰逢生辰，可是可喜可贺。”有人道了声，苏墨白看过去，是陈国使臣的位置，面上大致是谄媚的意味，陈国属于小国，攀附于其余大国之下有了一席之地，似乎每年的宴会都会有这般一番开场白，苏墨白心下了然，微笑着颔首，“托百姓的福。”

“是是。”

开头一句打出，场面便有了几分热闹，陆续有别余几国说了几句，苏墨白一边应着，看了眼全场唯一空缺的位置，又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

楚国……

“陛下病愈，普天同庆，只是……”有人举着酒杯起身，笑了声，“实在好奇，陛下此番害了什么病症，竟是半点口风都未曾流传，如若不是病愈后通知，臣下们竟是半点不知，实在惭愧。”语气是愧疚的，可那目光却是毫无避讳地盯着上位，似要将那位置上的人戳出一个洞来，“莫不是……冒犯了什么神灵？”

语落，全场死寂。

若说天子最为忌讳什么，便是神明一说，但凡被判定冒犯神明，便是失了威严。

天子，天定之子。

但若不是天定呢？

苏墨白沉沉盯着那人，看得到对方眼底的挑衅。

清莱国的人，同北鸢势均力敌已久，吞并北鸢的预谋亦非一日，同样的，清莱国于北鸢的意义也一样。

三个大国，北鸢，清莱，楚国，相当于鼎立的状态，只是这延续了百年的平衡如今已是岌岌可危。

“清莱使臣，可是对朕有何意见？”苏墨白微微眯眼，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杯，“朕的事，何时论着别国相讨。”

“臣下不敢。”那使臣敬了一杯酒，“好奇罢了，想必陛下不会同臣下计较。”

“敬陛下一杯酒，为臣下刚刚的无意冒犯道歉。”

苏墨白看着他自导自演，笑眯眯地端着酒杯不动。

“清莱使臣。”

清越的声音缓缓道了声，傅琛起身行礼，白衣微微垂下，眼底漠然。

“丞相。”见着遥遥相对的人，那使臣略诧异，回以行礼，“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傅琛抬眸，声音不疾不徐，“听闻清莱名士名冠天下，如今一见，我朝学士倒是不敢提了。”

“……”

那使臣被噎了下，一时间没想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干巴巴笑了声，扶着杯子坐下。

苏墨白忍笑辛苦，借着酒杯遮挡了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唇。

没料到，丞相这般的人也是能怼人的，且脏不露话。

傅琛坐下时，看了眼上位偷偷摸摸的人，无奈地低咳了声，忍笑的人才终于收敛了点。

“说得对，北鸢天子岂容他国揣测。”

低低沉沉的声音蓦地插入，苏墨白虚虚握着酒杯的手一抖，洒出半桌子的酒液。

楚珏一身黑衣，倒像是从前的打扮，坦然落座。若不是有人见过他的脸，甚至不会有人认出这就是现今楚国继任的天子。

一身的杀伐之气，在入座之时，片刻间消散。

众人面面相觑，虽说是生辰宴，来的大多是使臣，每个国家的天子公务繁忙，怕是放不下一日，如今楚国来的，竟是当今的少年天子，身后跟随着的那位，更是楚国的战神萧纵萧将军。

“陛下怎的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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