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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明月隐晦
隐冢。
除了本门弟子以外,很少有人知道,隐冢门派上方的坟群,一共七百二十个。
更少有人知道,这些坟群,以其中进入隐冢地下室内的那座立碑为首,分别对应修真者全身的七百二十处穴窍。
站在此处,借星辰自然之光进行推算,灵力流动可以应和全身所有穴位,事半功倍。
距离杨清自我指认为隐冢灭门凶手,已经过去了很几个月。
隐冢坟群上的尸体血海,也被打扫得差不多了。
只有从坟群的边角缝隙,才能窥见一点暗色的痕迹,令人联想到那场酣畅淋漓的谋杀。
南景轩站在那座立碑上,手中擎着一把长剑。
长剑顺着他周身的灵力流动缓缓飞舞,而南景轩只闭着眼睛,偶尔伸手,对着剑刃轻轻一拨,被剑刃割乱的灵力立刻被理顺了。
身为华韵山的大弟子,他站在隐冢的山门里,且动且息,竟然半点也不生突兀。
这样的吐纳已经进行了小半个时辰。
突然,南景轩睁开了眼睛。
在他灵力感应的边缘,有一点和华韵山剑法格格不入的暗光,突然熄灭了。
其实暗光起初是明亮的烟紫色,但它本来就被摧折许久,即使没有这一次突兀的“熄灭”,也不可能延续太久了。
但对于南景轩而言,他暂时不能接受这点暗光突然的熄灭。
那点暗光,连接着远处某个人的性命。
准确地说,连接着一只叫做易爻的魔兽的性命。
“在下本来以为,只有蜈主会死在安河州。”南景轩沉默了很久,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君聚流死了,你也死了……”
在他身旁环绕的长剑发出长长一声铮鸣,猛然朝着立碑旁边的地方飞去。
长剑去势如虹,直插地面。在距离长剑仅有一步的地方,站着一名白衣的修真者。
只要南景轩这随手一掷有些许偏差,被剑刃贯穿的就是这个白衣修真者了。
但对方丝毫未动,只是看着站在立碑上的南景轩,抱了个拳礼:“还请南前辈暂时冷静。发泄可以挥出您胸中的怒气,但人死,并不能复生。”
南景轩笑了笑,从立碑上一跃而下,并没对白衣修真者解释他先前驱使长剑的举动。
“你说错了。易爻他可不是人,他是魔兽。”
白衣修真者显然怔住了,不过只花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她便也恢复了沉稳,轻声道:“那么这位前辈也是没有来世的修真者了。”
南景轩道:“不要再说这种话。就算要说,也不要当着在下的面说。”
他语气软和,白衣修真者的额头却擦过了一粒冷汗:“……抱歉,南前辈。”
南景轩走到白衣修真者的面前,轻声道:“在下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吧。”
“易爻的运气,并不如在下好。”
“蜈主虽然是在下的手下之一,但他根本不敢相信在下。为了对付在下,他用家传的魔兽骨培育出血蛊,本来是要对在下动手的。”
南景轩说得不疾不徐,如果不是因为其中的自称,白衣修真者会以为他在讲和自己无关的往事。
“但易爻……他吞下了那枚本来该被在下服食的血蛊。”
“而且他还说动了蜈主,让蜈主用他的血肉来培育新的血蛊。”
“如此一来,新的血蛊自然不可能再妨害到在下,而蜈主也根本没有察觉易爻的意图。”
南景轩说到这里,笑意越发浓厚。
白衣修者冷汗更甚。
她和易爻打过交道,也和南景轩打过交道。
这两个人虽然是挚友,也总喜欢在人前挂出微笑,但本质上,南景轩的笑容,比易爻危险数倍。
“而易爻和在下之间,曾经共享过寿数和血肉。有这样一层联系,不管是易爻血肉的衍生,还是他的攻击,都不会再伤害到在下。”
“而在下对蜈主产生的嫌隙之心,易爻很清楚。加上某个他比较在意的对象……所以他杀了蜈主。”
南景轩说到这里,猛然顿住了。
白衣修真者小心翼翼道:“……南前辈,节哀顺变。”
南景轩摇头:“在下并不难过。在下只是觉得遗憾。”
“当初……他真的和在下是很好的朋友。”
隐冢上方的月亮不够圆,但很亮。
南景轩抬头,望着那一块白月,轻声道:“在下本来以为,他还能活很久。毕竟他也说,魔兽无情无义,总有一天会带头背叛在下。即使中了血蛊,也并不要紧。”
“却没想到……他竟是个拙劣的骗子。他就是太有感情,所以才会甘愿死在终局之前。”
最后一句话,南景轩咬字很小声。
白衣修真者再拜:“敢问南前辈,接下来我们的行动是照旧,还是有所变化?”
南景轩对着地上的长剑挥出一道灵力,长剑便自动启出,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行动照旧。不过……”
“不过什么?”
“在下方才按照星月的位置,结合隐冢的术数法门,发现先前归墟世界毁灭的契机,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乱之息。若是按照我们先前的布置,我却刚好有可能达到我想见证的境界。”
白衣修真者心头一松:“如此甚好。也不枉南前辈筹划如此多年了。”
南景轩轻声一笑,一滴小得不能再小的水珠被剑气斩断,至此,他的笑容再无破绽。
“先前倾尽隐冢上下之力测算出的大阵方位,在下以为还得有百年之期才能用得上。想不到……实在想不到,天道也愿助在下一臂之力。”
白衣修真者脊背一僵。
自从她成为南景轩的同盟那天起,南景轩便一直在筹划一个巨大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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