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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雨听到这话，心里那抹微小的酸涩一下子膨胀开来，忽然难过得不能自已，双膝一弯“扑通”又跪了下去，她神情慌乱，就着跪下的姿势往前两步，急切地扯住宁风华的裙裾：“小姐，您不要赶我走，奴婢不走，奴婢要是走了，小姐一个人要怎么办？”

一个人要怎么办？这么多年她难道不是一个人吗？宁风华只觉眼眼眶开始胀痛，忍不住就红了眼眶。锦雨还在不停地给她磕头，像个无助的小孩一样抓着她的裙摆不停摇晃：“小姐，您如果一定要奴婢回南昭，那么奴婢请求小姐随锦雨一同回去。”

听到这里，宁风华终于明白了，果然是他所为，救拓跋湛，又用调虎离山之计以假乱真的人，真的是公子，似乎也只有他，才有这样通天之手敢于从步惊欢的眼皮底下将人带走，而且走得那么堂而皇之，张扬霸道。

“你和公子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我回南昭吗？”

锦雨怔住，伏在地上低声道：“小姐，公子也是为了小姐着想。”

“为我着想？锦雨，你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公子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吗？”宁风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眶红得像要溢出血来，语调却淡淡的，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他明知我在琉璃的处境艰难，若真是为我着想，就不会陷我于这样危险的境地，公子是为了他的霸业，他心中的丘壑，他这次救拓跋湛，不仅给了西凉国一个大恩，还给了拓跋湛一条性命，这样的恩情日后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不止如此，他还让琉璃与西凉成为不死不休的对手。”

“步惊欢分明将消息压了下来，可外面仍是传得绘声绘色，这想必也是公子指使人散播出去的吧？”虽是问句，却好似并不需要回答，她苦笑着扬起唇，喃喃一声低叹，“公子真是好计策，好手段！”这一次，竟将她也连同一起蒙在了鼓里。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锦雨心里难过，眼睛一闭，惊惶得落下两行泪来。

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小姐，小姐的锦绣年华都葬在了梦夏破国那年，她第一次见到小姐，是在梦夏郊外的一片废墟上，她衣衫破烂，躺在奇臭无比的尸堆里，头上和身上爬满了恶心的尸蛆，她伸出肮脏不堪的手抓住公子明黄的长靴，让公子救她，明明只剩下一口气了，她却还能抓得那么紧，那么用力，好像抓住了公子，就抓住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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