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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缜说过的一切都做到了，可是为什么却不能陪他，为什么不娶他……

他们那么难都过来的，他们分开了那么多年都在一起了，为什么到了如今，一切都好起来了，对方却不愿再看他一眼。

他的缜哥哥还没和他拜天地，他的缜哥哥还没掀开他的红盖头，他们还没喝交杯酒，他们……

“他知道的小歌，我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他，他知道的你明白么？他死了，他心甘情愿为你去死。你们结发，你们拜堂，你们所有的一切他都得到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他想要的不是你痛苦，他怎么忍心让他痛苦？既然如此，你就忍心让他在这世间，连死都不得安宁么！”那一缕墨发，殊荣给了顾长歌。

一黑一白，纠缠在了一起，如此已经够了。

“那他为什么不看我一眼，那他为什么不醒来看看我，师兄，他在里面一定很怕，缜哥哥很怕，求你了放他出来，师兄我求你了，你让他们开棺好不好，缜哥哥不喜欢那么黑，他看不到我。”奔溃的情绪，止不住的血溢出嘴角。

顾长歌跪在地上，抱着殊荣大腿，不断的以额头扣地，甚至力道之下，都能见血。

他知道的，自从祁缜再也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无法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缜哥哥真的很怕。他知道的，黑暗中他的缜哥哥什么都看不到，更看不到他。

一次又一次，即使那人隐藏着恐惧，别人不知道，他怎么可能放过祁缜脸上的恐惧。

无论白天黑夜，他都守着他。即使祁缜看不到，他们的屋子里，他都让人点了灯，从不间断。

他会带着祁缜到屋外，在太阳下一呆一整天，因为，阳光下，才不会那么黑。

他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心中爱意，即使祁缜听不到，他也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他爱他。

如果没了祁缜，顾长歌这一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的缜哥哥强行偷走了他的心，偷走了他的一生，为什么却又将他一个人抛下，让他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他。

他快记不得祁缜的模样了，似乎除了双眼，他的心也瞎了。

他记不住那温柔的模样，记不住一句又一句的承诺，他现在还能记得的，只有祁缜满身的血。

“为什么，你要我爱你，却要离开我……缜，缜哥哥，还记得成亲时我发过的誓言么，如果没有你，我一生不得善终，你，你怎么忍心……让我一生不得善终……你，怎么忍心骗我，你说了你没事的，你说了你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的，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小歌！”

顾长歌醒了，却也没醒。殊荣给人把脉，给人开了药方，看着靠床坐着，一直抱着祁缜牌位的顾长歌，只觉得似乎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祁缜落了棺，顾长歌醒来没说一句话，似乎，除了这一具身体，他的魂，早已跟着祁缜到了黄泉路上。

顾秦来了几次，除了看顾长歌，每次见了他想说什么，都被殊荣制止。

人生不过生离死别，最苦亦不过生离死别，他亲眼看着祁缜和顾长歌二十余年的结果，又怎么会忍心，有朝一日，让那孩子也尝这样的痛苦。

在王府待了半月，顾长歌不言不语，却是乖乖吃饭穿衣，又抱着祁缜休息，除了喝药。

殊荣明白这人不喝药却又吃东西的缘故。

顾长歌不怕死，却是不敢那么快去见祁缜。活着，当真是那句不得善终。

是啊，祁缜食言并没有陪着顾长歌，而顾长歌也没有好好照顾着自己的命。他只不过是等，等着时辰，等着祁缜见了他不会再怪他的那一日罢了。

殊荣并未劝顾长歌，只是收拾了包裹离开，出门云游前，让人给顾秦送了一封信。十年之约，想来，十年也足够让那孩子忘记，生命中曾经有一个叫做殊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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