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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秘密

温历七十八年，初秋。

黑压压的乌云坠在空中，风雨欲来。

一辆马车从城外驶入，马车轱辘碾过泥土，留下深深的印记，积攒在坑里的泥水亦被驶过的马车溅起，往四周洒去。

原本繁华的国都里，寂静无声。路上行人三三两两，罕见的空荡。街边几乎所有店铺都不约而同地关上了门。国都内的百姓们似乎都被这样压抑的气氛感染，捂着小儿哭泣的嘴，说话都不敢放声。

街上，安静得只听得见马车轱辘碾过石板的声音。

马车内只坐了一个人。他脸上还是那种风轻云淡的笑容，就像平常来找皇帝聊天一样，身上也没有穿官服，只是穿了那件绣工极佳的蓝衣，不过这件蓝衣较之往常，却是色彩黯淡了一些。

或许应该说，他在那人称帝之时便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再看自己的族人死的死，逃的逃，他必定也是逃不开这样的命运，即便让他死在他的手里，他这辈子干的这些蠢事也算是值了。

蠢事，原来只是蠢事。他笑了一声。

坐在马车外赶车的清秀小子实在是不争气，眼泪流了一脸，紧闭着嘴巴不让里头的人发觉他的一点不对。

他只希望，马车可以慢一些。

“先生。”话出口，却是带了些女子糯糯的声音。

“何事？”

“快……快要到了。”真的要去吗？

车子里忽然没了声音。

小子等了许久，察觉出不妥，掀开帘子往车内看去。

剑光一闪，还未来得及眨眼，那把剑便刺入了她的身体，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帘子。

马车依旧行驶在路上，不紧不慢，与来时一样。

***

阳光透过栏杆照射进书阁。书阁里头的人打开门，站在栏杆前低头品味着一本纸页泛黄的书。

真奇怪。莫绍兮发现这本书和正史所记载的不太一样。

在他所学的历史中，赵水里是一代名师，后世对其评价极高，他终身不娶，一心为国，却死于帝王宫中，一身血液全被抽光，死相极为丑陋。史书说这是因为当时的皇帝温元宇发现了赵水里是前朝南国后裔，恐其有复国之心，于是动了杀念，一代忠臣，就此陨落。

不过，即使温元宇杀了大功臣，后人也无法抹去温元宇做过的功绩。温元宇在位期间，天下一统，百姓安居乐业，邻近的国家也不敢来犯，而且当时即位的官员大多都做出了为后世称颂的功绩，温元宇也创新了很多国家工程，很多当时的政策和方法直到现在都极具参考价值。

关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后人众说纷纭。人们总道帝王之心，难以揣测，但是传说中赵水里这样聪明，怎么会惨死宫中，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莫绍兮看完了书，再翻到封面，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南族。

南族他知道，传说，南族人的血液能解百毒，族人身体健康，不出意外都在百岁左右自然死亡，古代死亡率极高，南族族人能在百岁寿终正寝简直不可思议。

莫绍兮从小就爱看各种书，史书他也看过不少，那么多个历史人物里，他最崇拜的就是赵水里，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接触到关于赵水里的事情，就有种特别的亲近感。

也是因为这个，莫绍兮搜集了很多关于赵水里所处的那个年代的资料，想要拼凑出当年赵水里的生活。

赵水里这个人物充满了谜，特别是他的死，野史中说的是赵水里假死遁逃，而正史却是用了一大段话描写赵水里的死。

莫绍兮低头看了看这本书，估计这本书是胡诌的吧，和正史记载的差的有点多，只是这纸质看起来似乎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不，或许更久。

不知道是谁写出来的，他差点就信了这本书，颠覆了他学习十多年历史的观念。

就在莫绍兮想得入神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莫绍兮按了耳机上的按钮，接听电话。

“莫绍兮，快来学校！教授同意让你跟进那个研究了！”他的好友迫不及待给他报告这个好消息。

莫绍兮一激动，顾不得手中的书多么珍贵，随手往桌上一放就跑了，打算回来再收拾，却没有发现本就脆弱的书页散落了一地，不过此时的莫绍兮才不关注这个，他急急忙忙地跑下自家书阁，骑车去学校。

书页被吹来的风卷起，飘得整间书阁都是。

其中一张空白页掉进莫绍兮打倒而又来不及收拾的茶水里，隐隐透出两个人不同的字迹，虽然都不是现代用的简体字，但要是莫绍兮在，他一定会认出这两人的字。

左边是苍劲有力、放荡不羁的字——温元宇。

右边潇洒却又带着点隐忍的字——赵水里。

这两个名字下面又写了几行小字，来不及看清，又被风卷起，飘去了沾满灰尘的角落里。

***

莫绍兮回到学校，急急忙忙地跑去找教授。当他到教授的办公室的时候，人基本上都走光了，只剩下教授和一位“传说中的”学长。

教授抬头看了一眼莫绍兮，然后给他介绍那位学长。

“这是周桐盛，是你们这个小组的组长，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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