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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商场如情场，情场如战场（三十一）

第五永笑语晏晏，吐出的每一句话却像是北极的雪南极的冰，简直要把商戮冻成冰块，就连他那双含着万千星辰的灰色双眸也只闪烁着浓重的嘲讽之意。

“阿永！”商戮有一瞬间是停止了呼吸的，他忍不住探手去抓青年的手，语气慌乱地试图解释刚刚的那些指责：“我知道，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后来有补救，我之后的确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知道。”青年漫不经心地翻了翻桌面上的资料，语气中竟然染上了令人诡异的温柔：“我知道商总后来花了不少人脉精力帮我藏起了我母亲的背景家事，我想——”他语气一转，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商总大概是觉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是吗？”

那双眸子就像无机质的玻璃体一样，仿佛能看到人心的最深处。

被青年这样看着，商戮感觉到一阵眩晕，他双手撑着膝盖，勉力维持自己的冷静：“阿永，我没有，我是真的后悔了……”

他第一次发现，从小到大都被称赞为能言善辩的自己竟然会无言以对。

看着男人涨的微红的俊脸，第五永意外地发现自己心中竟然还有些许的心疼之意。可他还是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勾唇笑了笑：“商总不必解释，我理解的。”

商戮有预感，青年接下来的话绝对和体谅二字没有任何关系——

“商总只是习惯了。”往咖啡里添了几块糖，青年侧头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觉得有趣自然要握在手里，如果不听话那就敲打敲打；商总想要和我玩心，砸钱没有用，自然就得想些别的办法。”

将咖啡一饮而尽，第五永还是觉得舌尖上的味道苦涩至极：“查一查便能知道，魏永暹这样孝顺的孩子，从母亲入手自然是最好的。”

他抿唇笑了笑，仿佛有泪要从眼角低落，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仿若只是错觉一般。

商戮却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于三九寒冬的凛冽寒风之中，全身上下冰冷异常。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哪怕只有一个字都像是在狡辩。

轻轻地闭上双眼，青年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绝望。最终，他还是拿出了另一本资料，抖着唇道：“商总，我累了，不玩了。”

“既然商总藏过我和我母亲的档案资料，自然也知晓我们母子俩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们算是好聚好散，您别逼我，我也别动用那些不应该动用的东西。”

叹息一声，第五永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个几乎要哭出来的笑容：“就这样，放了我吧。”

不用翻商戮也知道这摞资料里写的都是什么，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完全僵住，除了愣愣地听着青年宣告他们两个人关系结束以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他缓缓闭上双眼，巨大的悲伤缓缓裹住他的心脏。明明他刚刚和祖父争取到和青年相守的资格，却在几天后被判了一场死刑。

不！不可以！魏永暹怎么可以离开自己！

到底是心性坚定，商戮只花了短短的十几秒就从绝望中爬了出来。他现在只想抓住青年，将自己的感情告诉对方，将自己的真心展现给对方，哪怕有一丝软化也好，他绝对都会不顾一切地去争取。

想到这里，他抬头去看，青年已经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只余下门后的铃铛叮铃作响。

不能放手，错过了这一次，只怕他两个人永远是陌路。

就在商戮追上第五永推开咖啡店门的那一刻，青年与一道身影擦身而过，。但不知道为何，他依稀觉得那身影分外熟悉，而且还带着让他那么熟悉的死亡的气息。

鲜红，艳丽，偕同一道银光，就像曼殊沙华一样颓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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