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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二十三）

似乎是想给青年留点私人空间好好想一想，周歼借着阿克尼在花国分部有事为理由暂时出差一天，临走前，他还给青年留下了份数相当的点心和水果茶。

抬手摸了摸青年柔软的发顶，周歼强行按捺住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声音沙哑地道：“等我回来，别乱跑。”

知道男人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第五永轻轻地点了点头，又许了好几个承诺，这才将恋恋不舍的男人送出了公寓大门。

在喝光三大杯奶茶一杯水果茶和十几份甜点之后，第五永还是觉得自己满心烦躁，无法冷静下来。他光着脚盘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跳台，双眼茫然，显然思绪已经放空。

【我查完了。】小黑蛇一扭一扭地从书房门口向客厅爬了过来，分外努力地向茶几上的水果盘进发。

“结果呢？”青年微微侧头，将目光落在自家系统的身上。

强行将嘴巴里的葡萄咽下去，小黑蛇摆了摆尾尖：【恭喜你，猜对了。】

闻言，第五永终于忍耐不住，抬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狂躁的叫喊声。

【要我说——】被葡萄堵着嘴的小黑蛇嘟嘟囔囔：【你从了这位大神有什么不好。】

对着系统翻了个白眼，青年泄气一般地躺了下去，将一旁的抱枕盖在了脸上。

他其实不应有纠结的。

上一个世界，商戮欺骗了他所剩不多的美好感情，他应该是恨对方的。

但他的确也真的在商戮那里感受到了被爱、被保护、被人一心一意放在心尖上的感觉。

这两种感觉就像是两股不同的藤蔓一般，在他的心底一点一点的攀爬、蜿蜒、交缠，最终拧成一股，将他整个心房填满。

满心满眼，都是商戮。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最终会为对方挡刀去死。

感动，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可如今，这个人却追在他的身后跑进一个新的世界，还被绑架、被伤害——他曾经查过周歼的结局，如果不是他擅自插手的话，周歼最终会被囚禁，顶着一个死去的身份癫狂一生。

一股酸意袭上心头，第五永忍不住诘问自己。

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

发呆了一天的青年最终在傍晚带着自家系统驱车前往他处。

难得出门一次的小黑蛇十分兴奋，盘在副驾驶车窗上盯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细看。

直到第五永将车停在山脚下，小黑蛇才回过神来：【宿主，你要干什么？】

青年但笑不语，只是伸手示意对方爬上来。等到小黑蛇一扭一扭地缠上他的手腕后，他才脚步稳健地顺着盘山路往上走。

“你知道吗？这座山的山顶是一处山崖，据说是石城的自/杀/圣地。”第五永的步子很快，只短短的四十多分钟，他就爬到了山顶处。

如他所说，这里的确是一处山崖，陡峭的崖壁如耸入天际的利刃，将崖下波涛汹涌的海面与一望无际的天空分割成两片。

此时，天已经全黑，只有一轮孤月挂在天上，如白露一般的月光将周围一颗颗星光压得黯淡无光。

青年忍不住眯着双眼，暗自想到，明月高照，真是个自/杀的好日子啊。

站在悬崖边上的第五永毫不犹豫地迈出了第一步，他的脑海中晃过周歼和商戮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心中有一个声音昭然若揭。

跳吧。

死一次，就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了。

想着，他终于纵身一跃，就像一只盈盈的燕子在空中停留片刻，接着在风声中急速地下坠。

被黑夜染成墨色的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海滩。

不知何时，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海中浮现，借着海水的流动慢慢的走向陆地。

当黑色身影踩到沙子的时候，他立刻跌坐在沙滩，双手捂脸，疯狂地大笑起来。

是第五永。

小黑蛇被青年压根就是作死的行为吓得破口大骂，却又在自家宿主疯癫的狂笑声中渐渐噤声。

它家宿主是不是疯掉了？

青年笑的是自己。

当他砸入水面，整个人被海水包围，被断绝一切空气的时候，他脑海里全部都是当年商戮的一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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