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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

杰森的声音并不像以前那样坚决，利索。

而是充满了疲惫，好像久病初愈的人，对待照料他的人唯一的请求。

卡特愣了一下，随即含笑：“走？要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卡特站了起来，听到他说，“只要不在你身边。”

“为什么，你在我身边明明活得很好。”

他的手攀上杰森的脸，轻柔地抚摸，身体也离他很近，低垂的头就在他的脸颊上方，他们都能够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卡特本以为，自己会发怒，会以暴力对待他。

可是他没有。

面对这张脸，他只想抚摸、抚摸……

杰森没有任何动作，不躲避，也不迎合，而是毫无知觉地站在那里，像一块木头，对身边人的一切动作都已免疫。

卡特终于不再触摸，收回了手。

“说说吧，为什么？”

“你不值得。”

你不值得。

这句话很意外。

那就是曾经值得过……卡特心里泛起波澜，但被他平静的眼神掩盖住了。

他忽然想笑，道：“你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报仇吗？我什么时候令你值得了？你竟然说因为我不值得而走……可不可笑，杰森？”

杰森的心像是破了一个窟窿。

就如凯瑟琳的冰柱一样，破了，有裂缝了。

他喉咙微动，轻轻道：“是，我错了。”

杰森的平静令卡特难以忍受。

他背过身去：“你不能走。”

“为什么。”

“我的军队需要你。”

“……”

如此直白。

杰森缓缓点着头，气息冗长：“已经有出类拔萃者了，欧文也非常厉害，您的军队不缺我一个。”

卡特未出声。

大厅里针落有声，殿外的烛光摇曳着，在室内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影。

“陛下，我恨我这双眼睛。”

卡特的手紧紧一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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