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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被戚七和戚八扶下马车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切,着实怔愣住了。
仰头望去,那烫金的匾额摇摇欲坠着,金漆已然褪了色,显出几分惨淡的光景。
默不作声地往府邸里走去,破敝的矮墙,空旷的宅邸,入眼凄冷,一片荒芜。
分明该是阳春的烟景,整处院落里却杂草丛生,宛如死灰。
庭前庭后,不见一个侍从前来收拾,年前枯死的老树也未曾抽芽,枝头挺着三两只寒鸦。
十几层台阶上,嬴泓孱弱的身影格外刺目。
他穿得十分单薄,分不清是入春的装束还是初入苦夏的装束,素净得宛如一张在寒风里呜咽颤栗的白纸。
一头雪白的青丝半挡着面容,散乱地垂在几层台阶上,料峭春寒的细风里,整个人匍匐趴倒,以大魏宫廷里掖庭奴才最卑微的姿势跪在地上,殷红的唇瓣紧紧抿着,仔细擦着地板,浑身冷得直哆嗦。
宋忽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恍然回想到当初。
塞北那么冷的天儿,茫茫一片的白雪地里,嬴泓一身粗布麻衣,面颊雪白,青丝如墨,抱着一只结了冰的大木桶,反复搓洗着冻得快要化不开的布巾,面上带着孩提较劲儿时才有的倔强不甘,愣是一点一点地擦洗着演武堂的柱子。
他不懂得如何关切,心中五味杂陈,只得在一旁风凉地讽刺嬴泓金尊玉贵,压根不会干这种低贱下人才干的粗活。
嬴泓仰起头,清澈干净的眉眼分明褪去了阴鸷美艳,却更加冷诮,反唇以讥,说他太傻,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看透人心。
“当真认为一个自幼在冷宫偏巷里长大的孩子,没干过这种下贱的粗活?”
“比这更腌臜百倍的脏污之事,我都干过。”
谁曾知在那一刻,宋忽一颗心脏骤然缩紧。
嬴泓却面无表情地出声道:“你在鄙夷?还是怜悯?”
他自个儿也不清楚那一丝复杂的感情究竟从何而来,而今才明白,不是鄙夷,也不是怜悯,而是化不开的浓烈心疼。
原来……他真的没有撒谎……
宋忽将凌乱不堪的发丝别到耳鬓,揽了一下衣摆,往前走了几步。
正当此刻,府邸的几个掌事带着随从急匆匆赶过来,见宋忽要凑近嬴泓,连忙扬声劝阻:“宋大人!快起开!燕王殿下神志不清,他会伤了您的!”
宋忽面容冷漠,置若罔闻,盯着地面上缩成了一小团儿的瘦弱人儿,半蹲下身,怕惊吓了他,小心翼翼地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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