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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秉烛夜谈

夜深露重，烛火正明。

浅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捂着嘴打了个小小哈欠。

“浅曦，你说将军什么时候出来啊？”她压低声音问，干净的手帕从衣袖里拿出，轻轻擦拭着眼角渗出的泪。

“不知道，”浅曦也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将军今天为什么特意送公子回来，还待这么晚…好困。”

事实上，这个问题，作为当事人的莫喻哲也不是很清楚。

此时两人正面对面坐着，一语不发。

「这人找你干嘛？」长久的沉默让系统有些忍受不了。

「不知道。」

桌上烛火忽暗了一瞬。

“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夜白霜看他一眼，又迅速将目光移向别处，脸上有不易见的红晕浮出。

“嗯？”疑惑的语气使尾音微微上扬。

撩人的音色让脸上的红色更重了一分。轻咳一声，震慑住不该有的心思。

“你同六皇子认识？”他本来是想维持外表的严肃，好让面前的人看出自己心情不佳的，却不想这么快就漏了陷。

“…不认识。”说这话时，莫喻哲有些心虚，手指攥着白衣的一角。裸露于外的雪白颈脖被柔柔的烛光镀上了一层暖色，随着低头的动作弯成漂亮的弧度。

夜白霜目光触及，眸色暗了几许。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时，也觉得似曾相识。”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尽量维持着漫不经心的语气，状似不经意提起。当时的感觉甚至延续到了现在，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大概是儿时见过。”莫喻哲恨不得把头都低下去，略被青丝遮掩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宿主很少撒谎吗？」

「……」

夜白霜心中疑虑更重了些。

但他一时间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眼前人与平日不同的情态让他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绪。

他好像尝到了几分甜意。

嘴角微微勾起，凌厉的目光渐渐软化。

爱是柔软的，脆弱的，易碎的，失控的。

他以前很不屑，更没想过娶妻生子。这不过就是在乱世里给自己增一个软肋。

直到那夜，他推开门见到笼在光下的少年。

心脏突兀地欢跃起来。

如何形容——

那双黑眸勾了他的魂魄。

一见钟情罢了。

就这么简单，且俗不可耐。

夜白霜只觉得少年的眉眼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的，那性子好像也是随着自己心意养的。

尽管理智一再提醒，这种喜欢是荒唐的、不对的。可他束缚不住手脚，看见莫喻哲就情不自禁走过去，想呆在一起，想亲近。

烛台发出了细碎的声响，是火苗燃断了一缕芯。蜡油轻轻晃动，顺着缺口流到台面上，积了厚厚的一滩。

屋子里的沉默已经持续很久了。

「宿主刚才的谎话很没有技巧。」系统突然出声。这些日子里，他经常以培养默契和感情的借口找自己宿主聊天。

「我不会。撒谎不是好的行为。」

「是吗？可人类是最会撒谎的动物。我以为这是一种生存技能。」

莫喻哲暂且没有理会系统的奇思妙想。面前的人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甚至连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那么漫漫长夜，两个男人呆在一起能做些什么呢？

徒增无趣而已。

桌上的茶水也凉了，糕点更是没被动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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