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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天,楚漫的奶奶去世,她哭完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处理后事,看着冷静理智,说话条理分明。却在挂了殡仪馆的电话之后,等人来的时间里,她呆呆愣愣强撑了好一会儿,最后一个人坐在医院草坪的椅子上。
然后,在一个男人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忍不住了似的,肩膀轻颤,捂住脸,低下头,哭了出来。
他离得太远,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只是后来回想,照着她的唇形读出那两个字,才知道,那天,她是在叫他的名字。
沈澈。
在她最难熬的时候,陪着她的那个人。
那个人在她身边静静坐着,而她没有离开那个地方,也没有像林远所想,掩饰住自己的脆弱,而是轻轻伏在他的肩头上。在这个时候,林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那个人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
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林远心一沉。
能得到一个习惯了独立的人下意识的依赖,该有多难得。
4.
在沈澈的肩膀上趴了好一会儿,大抵是终于从悲伤中缓过来了,楚漫擦干眼泪,忽然有些别扭。他们毕竟不算太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所有的逞强,竟然就这么崩塌在了他的一句话下。
是沈澈刚刚来的时候,他坐在她的身边,略微把头转向另一侧,照顾着她的情绪不去看她,说:“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吗?如果没有的话,很抱歉。但要是你不嫌弃,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把情绪发泄出来,总好过一个人憋在心底,毕竟有一句话叫积久成疾。那样实在不好,会让在乎你的人担心。”
原本还能忍住的,可是,在他这一句话之后,楚漫忽然就有些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不舍、难过和忍耐,在这一刻统统碎成粉末,如同洪涝来临之时的堤坝,堤坝一旦坍塌,后边的水流便会如猛兽一样呼啸着袭来,吞噬它所能看见的一切。
如果说楚漫此时所承受着的一切,要化成具体,大概就是这样的悲伤吧。
可是,发泄过后,清醒过来,又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便如现在。
哭得嗓子发干,楚漫捏了一把喉咙那儿,很重地咳了几声。
然后,她勉强稳住自己的气息和声音,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开口却觉得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样的情绪,实在转换不成文字。
末了,她只能佯装无事:“沈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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