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蔚医生帮着把现场的事儿处理了,给他们家找了个安静地儿安顿着。那是人家的家事,蔚医生本想带自己儿子走,可蔚知一副没了魂的样子,非赖着,科室那边又催他催得紧,他两边望望,到底还是先离开了,只是和蔚知叮嘱了一句早点回家。
好在冬天穿得厚,蒋放春没摔出什么大问题,只有点擦伤和扭到脚。
他坐着,蒋白梅站在他旁边。两个人这样差不多一般高。
有一阵,大家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只有走廊里时不时传出些响动。
“我听得见。”蒋白梅瘪着嘴,她还在抖,只是不再流泪了,泪痕干在脸上,她望着一个方向发愣,哑着嗓子承认,“我撒谎了。”
“我没有聋。”
蒋放春听得很费劲,他是靠读唇才理解了这几句话。可他不敢相信。
蒋母此时才像被什么真正击垮了,腿软了,扶着墙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蒋父赶忙去搀扶她,脸上也露出又悔又恨的神情。
蒋白梅转过头,目光和目光碰在一起时,蒋放春才相信事实真是他所理解的那样。
他感到一种快将他闷死的窝火,他的理智几乎都要变成灰烬。强忍着疼痛,蒋放春攥紧了拳头,攥紧了他的助听器。
他想起过往的某个清晨,长长的路,阳光播撒向江面,他因为这个可悲的缺陷险些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他憎恨蒋白梅用这种事开玩笑。她怎么能撒谎?她怎么可以撒这种谎?!
那一刹,蒋放春用力揪起了蒋白梅的衣领,攥紧的拳头就要落下去。
蒋白梅闭上了眼,嘴唇抿得紧紧的,像要承受下这一拳。
可蒋放春只是抖,一直抖,浑身都在抖,他看着那张和自己几分相似的面庞,鼻翼微动,整条胳膊都失去了力气,他瞪红了一双眼,几度哽咽,也没能打下手。
他无计可施了。蒋放春痛苦地松开手,用力地把那只助听器摔在地板上,他沉默不语,起身要离开。蒋白梅用手拽住他的袖子,鼻间哼出哀求挽留的声音,被蒋放春狠狠甩开了。
蒋白梅看到的是冷酷的背影。可蔚知分明看到,蒋放春的眼中划下两行泪来。
他再也不能做一个旁观者。
蔚知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胸腔里起伏的情绪。他走上前,拦住了蒋放春的去路。他把手轻轻放在蒋放春肩头,感受着来自他体内的巨动,憎恶、诧异、不安、酸楚。蒋放春低着头,掩饰着狼狈的神情。
蔚知没有说话,他什么也没有说,可蒋放春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温和的力量在靠近他,劝解他,将他破碎的心绪一点点捡拾起来,小心珍藏。
蒋放春没再迈步,只是背着身抬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
蔚知从他身旁悄然而过,往蒋白梅所在的方向走去。蒋放春转身回望时,恰看到蔚知蹲在蒋白梅眼前,用那样亮晶晶的眼神望着她。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