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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看病,尚且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不满意,而他们呢,他们中的许多人直接被一道高高的门槛给卡到门外了。
“在一个追求平等的社会里,不应该有任何一个人被落下,‘多数’或‘少数’只是一个数据,我们或许可以以此来衡量我们是否进步,进步多少,但人本身不是数据,每个人的苦难都是深刻而具体的。我们共同维持着这个社会的运转,这也意味着我们是彼此的齿轮,每个人只有相互带动,才能真正拥有更好的发展。”
听到的第一声是鸟叫,鸟叫和风声,第二声是校广播。
每天下午的这个时候,学校的广播台都会放歌,虽然他从未真的听清过。
他隐隐约约听见了《Lucky》的旋律。
蒋放春在床上翻了翻身,他被唤醒了,迷蒙地坐起来。
四下望望,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这儿空寂得令他感到陌生。
怎么会?他怎么会睡到这个点。
蒋放春拨弄着头发,却在某一刹,忽而愣住。
世界像一个收音机,音量旋钮不断转向加号。
他听见了,他清晰地听见广播里播放的那首《Lucky》,歌声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旋律轻快,音色纯净,飘飘荡荡,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像他儿时听过的话语、雷电或海浪,一切清晰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
——这是一个他几乎已经遗忘掉的世界。
闹钟准点响起,他的生物钟也很准时。
秋天的暖**的午后,蒋放春感觉到枕巾被眼泪濡湿。他的心跳快得不正常,咚咚地带动着他的胸膛。
他梦到了真实,那些远去的真实被融进了他如今的生活里。
他从这样的一个梦里惊醒了。他的思绪仿佛也颠倒错乱了。
那一刻,他没了冷静,没了自持,他手忙脚乱地从上铺爬下梯子,跳到地面。
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蔚知。
他好怕蔚知也是梦。
还好不是。
112 永久着陆于这片土地
透过楼道的窗户,蔚知看到了凉亭旁站着的蒋放春。
学校的银杏好像在一夜之间染了金黄。他笔直地站在那里。银杏叶飘摇坠落,枝杈孤零。
蔚知扶着栏杆,从喧闹的人群中快步穿行。他的心满满当当的,笑意爬上眼角眉梢。
草坪旁有几个学生,架着画板正在写生。
夕阳下,世界正摇曳着一片暖色。蔚知从教学楼出来,一路小跑,他莫名地兴奋,那兴奋裹了蜂蜜一样的甜,他扑进蒋放春怀里,晕晕乎乎的。
他抱着蒋放春,抬起头,看见天边赤红的云霞,心像是放远的风筝。
蔚知笑着,欣喜地凑在蒋放春的耳畔说:“放放,这周末你有安排吗?我们一起回县城吧。我的自行车就停在宿舍楼下,你可以载我吗?”
**提前约定,他们在十月的最后一个周五踏上了回县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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