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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邂诚实地摇头：“不知道。”

“许时遇锻炼员工的手段真奇特。”

“王先生，我们先点餐吧。”

“好。”

食物一道道上，蒋邂先是和王鲁说了些题外话，决口不谈接受访谈和办签售的事情，也不提他的身体状态。气氛还算融洽，但是王鲁时不时就要把话题扭转到他自身的外在缺陷上。

有些人缺什么，就会极力地避开什么的，因为他们自卑，怕得到反面回馈。还有一些人，缺什么却喜欢反复地提及什么，因为他们自卑，渴望得到正面称颂。

王鲁明显属于后者，他有着让他极其自卑的身体缺陷，但他身上又有许许多多为人称道的闪光点，因着这些光芒和荣耀，他成了一个沉沦在泥沼中享受阳光的人。一面拔不出来，一面又希望满怀。自卑与自信，画地为牢与渴望驰骋，充斥着他矛盾重重的人生。

王鲁问：“蒋邂编辑，我想问你，你事先不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方才亲眼看到后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为什么？”

目的心太强的话，做事反而难成功。所以开始的时候，蒋邂摒弃了一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心，她纯粹地和他聊着生活、文学方面的话题。她本不是一个喜欢严肃文学、科幻文学的人，但想要给许时遇办成点实事，总得下点功夫，所以应付这场和大神人物的谈话，也不算太艰难。

蒋邂夹了块刺身，蘸了些许酱油，边吃边答：“我哪儿没有惊讶，我挺惊讶的，但也没特别意外。”

王鲁：“？”

蒋邂：“不知道王先生自己发现没有，江止作为银河系中的第一战神，却是独臂；古频虽是反派人物，却借左手尾指缺失而成功施得美人计从而一统艾尔星球；巴勒外在最健全，但是他曾三次因精神出现问题被无情遣进精神疾控中心（江止、古频、巴勒均是王鲁作品中的角色，纯属虚构）……带有缺陷的完美英雄主义，在您的每部作品里都可以找到痕迹。我之前想，也许是您慕残，也许是您潜意识下的映射，大概是因为思考过这些问题，大脑无意识下做了铺垫，看到您的模样时，并没有过于意外。”

王鲁不点头也不摇头：“功课做得不错，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不对，我并非潜意识地把这些缺陷赋予我的角色，我是有意的，我在给我的读者做足够的心理暗示。”

蒋邂先怔松片刻，待回过味来后，心中大喜。

“这么说，王先生您是有面向公众的意愿的？”

“你准备怎么说服我？”王鲁说，“我给读者做的心理暗示只是在给我一成的意愿做准备，剩下的九成，自然还要靠你。”

一比九？

这是什么世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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