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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大房来闹

京里并不太平，姚谨自到京后一日去两个乔府拜访了一番，往后几日皆老老实实待在侯府陪外祖父，偶尔听两句朝堂的风云诡谲，随后便是盼着乔荆淮差事顺利，能够尽早回归恢复往日宁静的生活。

然而事情并不尽如人意，当守门小厮匆匆来报，说是他大伯寻来，姚谨竟有片刻的怔愣。

这世上，他要喊一声大伯的、也自称一声他大伯的除了上源村的马万鸿，姚谨不做他想。

姚谨对马志浩的确没有什么感情，若非顾忌着自家父亲，他管他如何。然而这个宗族观念甚浓的年代，还真不是一句管我何事就能简单了了的。

他到京里几日，马志浩的消息都打听的七七八八了。

马志浩确实和安华之变没有关系，然而作为安华县令，一个巡查不力、治安不严的罪是他必须要承担的，若如此，顶多就是贬官或罢官。然而马志浩偏偏受贿，圣上正是惊怒之时，这往枪口上一撞哪有轻轻放下的道理？

只如今安华县之事还没完全弄清，又碰上睿王府之事，圣上焦头烂额，暂时顾不上马志浩这等虾兵蟹将，人如今仍关在刑部大牢等候发落。

安华之变不是小事，过去了这些日子整个大瑜朝估计都传遍了，大房会知道并不稀奇，然而能够追到京都姚谨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把事情禀了姑爷，让姑爷去处理。”

老侯爷显然是极其厌烦马家大房的，何况此事，他们就算能管也绝对不能碰，任你如何花团锦簇，荣与衰不过是圣心一念。

姚谨知晓自家外祖父的意思，与大房血脉相连的是他与父亲，而两人皆是白身，大房追来不过是希望侯府能出手，可是凭什么呢？他们这样对待自己和娘亲，侯府不报复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天下的好事哪里都能轮到他马家大房呢？

姚谨继续和自家外祖父品茗，然而事情远比他们预想的棘手，就这么会儿功夫，侯府外面就闹了起来。

才到二门，姚谨便已隐约听到侯府外的吵闹声，尤其是女子尖刺的叫声，虽然听不真切，但能在侯府门外这般撒泼的估计也只有仗着马万晖生母身份的马老太太了。

马志浩被下狱，姚谨想过对大房来说必定是场大变，但马万鸿到京尚在姚谨的意料之外，更何况是马老太太，到底是低估了马志浩在大房的地位，姚谨不无嘲讽地想。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老娘去了半条命才生下你，如今一朝富贵就不知自己姓甚名什了，呜呜呜，老天，你咋不睁眼瞧瞧，这世道不公啊，若知你是这么个白眼狼，出生那日老娘就该溺毙了你，何苦这般剜老娘的心呀，没天理呀，哇哇哇。。。。。。”

此时，侯府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姚谨还没看到里面是怎样一番场景，马老太太这番诛心之言便先传进了耳里，心中涌起一股怒气，只想着还有外人看热闹，才堪堪将想要破口大骂马老太无良行迹的话憋了回去。

“这是哪来的这般不孝子孙？当真是枉为人子。”

“可不是，幸好老娘没生出这样的子孙，否则迟早被生生气死。”

荣华街上府邸虽然少，但往日来往的人可不少，尤其那些个爱说是非的婆子，她们不知实情如何，一看马老太那副模样，便忍不住爱说道的那张嘴，叽里咕噜便议论开了。

马万晖此刻方知什么叫有口难辩，马老太惯常撒泼打滚这些他都知道，往常在上源村，村民皆知她是什么样的人，除了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会掺和几句，大家都懒得理她，公道自在人心，马万晖也尽可不去理会。

他从未想过，当马老太这招用在此时此地，当不明真相的谴责声纷至沓来，他一介乡野农夫娶了宣娘，本就如那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他庆幸着却也自卑着，此时此刻，看着侯府下人那气愤又轻蔑的眼神，顿时涌起巨大的悲伤。明明是他的至亲，他已经忍让至此，为什么他的至亲却无法成全他的平静，哪怕一丝半点也都没有。

“呵呵呵，或许你就该淹了我，不，或许我该问一句，您当真是我的生母吗？何以逼我至此？”

马万晖极力隐忍，然而他血红的双眼和紧握成拳的双手却说明了他此刻的悲愤，打算借势再闹一番的马老太顿时震愣住了。

“二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娘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怎能说出这般诛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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