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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二六班来了一个长得很帅的转学生的消息好像一夜之间在班群，年级群，校群里疯传，无论是初三的学姐和还是初一的小学妹，都蠢蠢欲动地蹲在教室门口观望，更别提每天早上升旗仪式的时候，围绕着某个人的小心又热烈的讨论。就连体育课，都会有很多人留意他们班。
晚自修下课时，徐小海看到走廊里烟舟在跟一个女生说话。短头发，穿着短到膝盖以上的裙子，露出一双笔直的腿，下面是一双白色的球鞋。虽然没看见正脸，但是看背影就会让人觉得是个漂亮的女生。
“其实你不用叫我学姐的拉，我上学早，其实年纪和你们一样的。”
林苒笑眯眯地说道。
烟舟默然。
“我没别的意思了，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我们交换个联络方式呗……”
林苒拿出本子和笔递给烟舟，晚自修还不敢光明正大地在走廊里拿出手机。
“林苒姐，你来我们班找谁啊？”
有认识的同学上去搭讪，又看到烟舟在旁边，明知故问：“林苒姐你不是对小鲜肉不感兴趣的嘛……”
林苒扑哧一笑，光线不明显的走廊里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只是多了几分惯性地暧昧。
看到本子上的号码，林苒满意地合上本子，可爱地挥了挥手。
“我走了，小学弟。”
对于林苒，徐小海也有耳闻这位学姐的事，比如家境好，性格外向，喜欢交朋友之类的，他也曾在超市拥挤的排队人群中，看到林苒和一个高高的男生在说说笑笑，处理起人际关系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从身边跑过的时候，带过一阵细致浅淡的，不同于大多数女生身上只有的洗发水味，像是香水。
回到寝室，周远帆依旧和他女朋友煲电话粥，说了几句肉麻的话，王捷路过踹了一脚，“你行行好，别虐狗。”
陆子航催促：“捷哥你快点，打排位！”
“来了来了！”
“怎么徐小海和烟舟还没回来？”
“别管了，徐小海就是烟舟的尾巴，不会丢的。”
陆子航放心地说道。
教室里，剩下烟舟和徐小海。
烟舟在看书，去国外的好处是英语可以轻松拿高分，但是数学却弱到不行，而徐小海虽然数学不好，但是现在糊弄新手烟舟还是过得去。
只是烟舟学得太快，举一反三的问题让徐小海都不会。
“诶呀，不会出这种题目的了。”
徐小海恼怒地抓头发。
“是你蠢。”
烟舟作了两条辅助线，就把题目解开了。
“我数学本来就不好。”
徐小海撅了下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幼稚而立刻放下。
“那你回来是住哪儿了？叔叔阿姨都回来了吗？”
徐小海重新见到烟舟的喜悦已经被冲淡，接下来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还走不走了呀？对了这周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妈妈肯定很想你，也想柳妈妈……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有空啊？”
烟舟翻过一页习题本。徐小海趴下脸，下巴压住了习题本。
“你，回， 答，我。”
“好。”
咦？好什么好了？肯定没有听到他在讲什么。
“我爸妈离婚了，我自己住。”
笔在纸上停顿了下，继续往下写。
“什么？”
徐小海震惊地直起身。
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啊……
徐小海冒出一连串的问好。
“叔叔阿姨……额，对不起……你别难过。”
徐小海看到烟舟脸上没有出现太波动的表情，松了口气。又涌起了更深的担忧。
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不在乎吧。
不发泄其实会让心里更痛苦吧。
太突然的消息了……
“与其说是爸爸工作调回来，不如说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没办法照顾我，所以才回来的。”
烟舟合上书，继续说道：“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了。”
烟舟脸上带着微带歉意的笑容。
“这不是重点拉！”
徐小海站起来。
他突然有些羞愧，在烟舟那么难过的时候，自己居然跟他说要绝交。
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父母不在身边，可能真的连一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烟舟如今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可能是不断说服了自己多少个日日夜夜而接受的事实。
该有多难过啊……徐小海想哭。
“徐小海，你有什么好哭的。”烟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眼神里却带着温柔。
徐小海擦了把脸，“烟舟对不起……”
“你傻啊，我爸妈离婚又不是你造成的。”
烟舟看见徐小海的眼泪就头疼。
“我不是哭这个。”
徐小海边哭还边瞧了眼烟舟。
“你是哭我现在很可怜，对吧。”
“也不是……”
“能不能别哭了……”
眼看时间要到教学楼关闭了，烟舟拿了两张纸巾，就拉着徐小海下楼，到了一处隐蔽的死角，后面是一条河。
烟舟丝毫不温柔地擦掉徐小海的眼泪，可是眼泪又掉了下来。
“行，你继续哭，我给你接着……”
烟舟纸巾摁在徐小海的脸上，神色无奈又懊悔。
早知道就不说了。
“我……我就是……嗝，好多年没哭了，一下子止不住嘛……”
徐小海一边哭一边打嗝。
烟舟手绕到徐小海的背后，拍了几下。
“我……我也不想……哭呜哭的”
烟舟继续给他擦眼泪，纸巾都湿软了，烟舟往垃圾桶一扔，又拿手擦。
“没催你，你慢慢哭。”
带着认命一般的神情。
烟舟听着久违的徐小海的哭声。
哭起来就完全和小时候的哭包形象重合了。
只是小时候会边哭边说：“舟舟抱抱……”不抱还不行。
现在倒是跟自动洒水车似地站在原地喷水。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进步。
徐小海终于哭没声了。
拉拉烟舟的袖子，说：“好了。”
这时熄灯的音乐也开始响了。
烟舟跟徐小海回到寝室，摸黑在卫生间洗漱。
寝室里三个人都在被窝里打游戏，也没注意这边。
烟舟用凉水浸透毛巾，盖到了徐小海的脸上。
走廊的光透过小窗口照进来，徐小海的嘴巴还有些撅着，红红的。
烟舟用力摁了下毛巾，说：“自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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