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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顾遇白:我放手，不拉你去地狱

十一月份悄然而来，带着萧瑟的夜景，席卷大地。

顾遇白拉着苏言做了自己列表上安排的所有情侣应做事项后，两个人乖乖的坐在奶茶店里喝着温热的阿萨姆。

俩人喝到晚上八点，迎着夜里的霓虹彩灯迈上街道。

苏言抬头看着夜空，又瞥了瞥旁边的顾遇白，总觉得这一切不太真实。前夫出去约了一天会，说起来怎么听都像是个搞笑段子。

他看着顾遇白，舒了口气，实在忍不住的问道：“顾遇白，你怎么突然转变了？不是明明很讨厌我？”

顾遇白垂眸瞧着他，闻言一顿，“没有讨厌过你。”

他只是一直在讨厌自己罢了。

他抬手摸着苏言软暖的发顶，“苏言，如果如果有一天……”

“有一天怎么了？”他良久未继续说下去，苏言把他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问他，“说啊？”

顾遇白低低笑了一下，“没事。”

说完他拉着苏言往前走了几步，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遛弯，身旁的路灯散发着清幽的光，照的人都柔和了几分。

苏言乖乖被顾遇白拉着，走在他的身侧，欣赏着四周的美景。

俩人长得帅，又都是男生，穿着白色情侣卫衣，看上去像是天上下来的一对仙人，惹得周围的小女生纷纷眼冒绿光，嘴流口水。

大致是被看的不舒服，顾遇白将苏言拉近怀里，用胳膊挡着他的脸，“冷吗？”

苏言摇摇头，嘟着嘴向他卖了个萌，“不热，遇白哥哥。”

顾遇白呼吸猛的一滞。

他张了张嘴，话语似乎被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音，只好强作镇定的拉着苏言往前走。

苏言跟着他走。

顾遇白原本就是冷漠的性子，他不说话，苏言也没多做他想，只是任由他牵着。

夜风微凉，顾遇白将苏言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下，为他抵挡着外界的寒凉。

走了五分钟，转角路口有个卖烤地瓜的老大爷。苏言说，“顾遇白，你等等我。”

顾遇白站定，看着他小跑过去，冲着老人的烤炉指了半天，要了两块体积不小的烤地瓜。

老人给他装好，招呼他小心烫，苏言说了谢谢，笑着跑过来献宝一样将地瓜举在顾遇白面前，“要尝尝吗？”

顾遇白眼皮淡漠的合了一下，就着苏言的动作弯腰在那块地瓜上咬了一口。

“很甜。”顾遇白说，“和蛋糕一样甜。”

苏言：“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这个，后来爸妈就不让吃了。”

顾遇白低声问：“为什么？”

苏言说：“身体不好，很多东西都要忌口，碰不得。”

他安安静静的听他说。

苏言和他讲自己小时候偷偷扔药的经历，怎么一天三顿的躲避苦涩难以下咽的中药，又是如何被他爸他妈联合镇压。

他的嘴角带着笑，似乎那些苦痛都成了美好的回忆。

直到他问，“顾遇白，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仿佛是离港的船只触了礁，顾遇白有一秒的心酸。

他答：“不喜欢。”

苏言说：“不可能。”

顾遇白嗤笑，哪来的不可能？他是顾遇白，脾气暴躁易怒的顾遇白，他只是想离就离了。

他的眸光落在他身上，清冷，无波。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都是他顾遇白的命。

苏言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乖顺的听从指挥，嫁给了一个自己都没预料到的男人。

可顾遇白却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他。

顾遇白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坏过，他确实该死。

他坏到在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还在渴望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甚至于想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他脸色苍白的看着苏言，绝望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波一波的蔓延上来，席卷全身。

完了，他的欲望更大了。

所以他说：“回去吧。”

他拼命压下脑子里那些疯狂的想法，只是牢牢抓着苏言的手，领着他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张少合开着车载着两位主子回家，苏言应是玩的累了，窝在顾遇白怀里在摇摇晃晃的行程里睡的格外沉。

顾遇白低头看着他，伴着车里播放的《世末歌者》将心思发散到了远方——

我仍然在无人问津的阴雨霉湿之地，

和着雨音唱着没有听众的歌曲，

人潮仍是漫无目的地向目的地散去，

忙碌着，无为着，继续，

等待着谁能够将我的心房轻轻叩击，

即使是你，也仅仅驻足了片刻便离去，

想着或许，下个路口会有谁与我相遇，

哪怕只一瞬的奇迹。

……

苏言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坐起身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顾遇白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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