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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赟儿,为父传诏之事你当真不知?”沉默许久以后,李世民再次开口,他没有以皇上自居,像是寻常百姓似的,完全是以父子关系说话,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亲情。
“孩儿知道!”李宽如实回答,李世民对这个结果没有意外,他已经猜到李宽是故意避开自己,望着李渊的壁画像,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接着说:“你不想回来?”
“不想!”李宽肯定的回答,“现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孩儿不想卷入其中,也不想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于功名利禄本就不是我所追求的目标。之所以一再二再而三的入朝,均是太多的无可奈何。”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李宽望着李渊的壁画像,泪水悄悄地滑落下来,“自我六岁那年险些溺水而亡,被祖父留在身边悉心教导,我的心中唯一的亲人只有祖父一人耳。”
“贞观九年,祖父离我而去,偌大的京城已经没有我值得留恋的人和事。你是我亲生父亲,可我知道在你心中始终不把我当成儿子,而我亦复如是从未将你当成我父亲。”
李世民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些酸楚,眼眶湿润欲言又止,他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样钻心的疼痛。偏偏李宽说得是事实,李世民亦是第一次听到李宽的真心想法,故而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仿佛先皇李渊就在身边似的。
“那个时候我对你只有深深地怨恨与厌恶,祖父知道我的性子倔强,不止一次劝说过。但我始终无法放下那些过往,心中的怨愤越来越深,直至祖父走了,只有我一人存活着。”
“当我知道自己被派往荆州时,我真的很高兴,就像是飞出牢笼的鸟再也不会回来。然而,命运弄人,长孙皇后的病情让我再次回京,得到的却是你这个父亲的厌恶,所以我请王老他们三人随我一同离开。”
李世民从未与李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过话,平日里谈笑风生的李宽,压抑着的心情让他始终不愿倾诉,李世民知道自己当年做的确实过分,如今后首往昔悔之晚矣。
“在荆州我遇到了一生挚爱,之后莫名其妙的又再次回京进行成人礼,其实我根本不想回来。但是,祖父曾再三叮嘱过,成人礼必须回京,故而不得不回来。”
“之后的事情渐渐地超出我的想象,本不想进入朝堂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一生无忧足矣。偏偏进入朝堂之中,太多的无奈让我没办法抽身离去,如今好不容易离开自然不愿再回去。”
李宽说出真实想法,他是真的不愿意继续做官,不想过着尔虞我诈的日子。与此同时,李世民也知道李宽心中痛楚,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沉默片刻,李世民望着李渊的画像,叹道:“若是你真的不想回来,那我便答应你!”
或许是觉得对不起李宽,李世民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或许是李宽那声‘父亲’,唤醒沉睡在李世民体内的亲情,对于他李世民曾经想过让李宽成为孤臣,说白点就是培养其成为掣肘朝廷大臣的势力,简而言之就是针对长孙无忌。
长孙家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这个皇上都不得不有所顾虑。即便是世家大族也无法与长孙家族相提并论,李世民担心日后会影响大唐皇位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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