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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遍体鳞伤
大梁国隆嘉二十七年,腊月二十九,除夕。
京城里过年的味道并不是特别浓重,但是从今天起,各府县衙门,各买卖商行,都已经开始放假了。
打从三更,天就开始飘飘洋洋下起了小雪,风吹无根如乱玉,落水有痕胜碎琼。
叶广白衣着单薄,佝偻着肩膀,双手各拎着一个大木桶,走在青砖砌成的小巷里。地上有雪,走着有点打滑。
嘴里呼着白气,嘴唇微微发青。抬头望了望,东边那团暖红,一直半隐半现的。
又走了两步,来到一个单扇门的小院门口。叶广白放下水桶,在身上擦了擦,这才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轻声道:“打扰了,有人在吗?”
敲门的手细长柔嫩,却又红又亮,手指上肿的纹路都看不见。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小缝,一张粗糙黝黑的脸,露出一条,语气不善:“谁啊?大过年的!天没亮呢!”
叶广白欠欠身:“老丈,今天怎么没有送水去?”
门里特别不耐烦:“曹家是吧?你上个月买水买到二十九,今天没有!!”
叶广白抿抿嘴:“可今日就是二十九,且又过年,怎么能不送?”
门里的人将门一摔,骂骂咧咧地一指院里:“你过年,我不过年吗?一个大钱,自己挑!”
京城一共有一百六十多口甜水井,每一眼井,都是一桩生意,卖水。
叶广白十六七岁,身子单弱,拎着两个空桶,就已经不容易,如果添满水,不知道能不能走路了。
他是曹家大少爷院里的家奴,专门管的就是这洗漱衣冠配饰上的差事。
每天都会伺候大少爷洗脸梳头,束发簪花,今天曹大少爷有一桩重要事,要去姑丈家给表妹下定礼,请婚期。
叶广白辗转反侧,难受的一夜都没睡着。
天还没亮的时候,没人来送水,他便觉得不好,赶紧找了出来。
也不知小乙哥起了没有,叶广白悄悄看了看天,默默想到,现在也不能叫小乙哥了,他是我的大少爷。
“踏踏。”
街上梆子响了几声,叶广白连忙回神,轻声劝道:“老丈,你帮我送一趟,到了那边,自然给你钱,行不行?”
开门的老头一脸不屑,翻着眼睛念叨:“越是大宅门,越是抠搜,水这玩意,才几个大子儿啊?这都不肯施舍,怪不得那曹家大少爷,遭报应!”
叶广白摆摆手:“休要胡说!我自己挑就是!”说着,提起水桶,侧身挤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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