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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凡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牙关紧咬，慢慢吐出几字：“参片，不不……行。草，白兔，草……”

不等说完，僵硬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压的小豆站立不住，三人扑成一团。

112，断药方见字如面

叶广白迅速将右凡翻了过来，伸手一诊，心跳脉搏全无，有出气没进气，整个人都塌了腔。

本来肿胀无比，眼睛都挤得睁不开的圆脸，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比迅速的消了肿！

那年轻的眉眼一点点显出来，敦厚沉静，嘴角带点微笑，不知道是嘲笑生命的脆弱，还是回忆少时的欢愉。

叶广白赶紧将他侧过身，也顾不得别的，下手去掏右凡的嗓子眼：“你听我说，别放弃好不好，别放弃！”

徒手扣出一点黄痰，又不断刺激他的喉咙，想让他再吐。

“药箱！把我药箱拿来！”叶广白急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绀，双手心里全是汗。

即便不是医生，也得面对生离死别，这是无奈的事实。

可是作为站在黄泉道口，与阎王爷抢命的人们，面对的就更多一些。

叶广白新手，右凡又是那么温暖而又敦厚的一个人，他的稳重细心，还有他的爱情，一直陪在叶广白周身。

如今，亲手递给他一碗药，然后，看着他被这药毒死？

叶广白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六根银针打开喉咙，双臂打直，不断心肺复苏。

甚至亲自人工呼吸，甚至刀都准备好了，打算再来一次气管插管。

可是，右凡大概并不留恋这个世界，不但没有一丁点反应，反而随着清凉的夜色，一点点凉了下去。

“你，你别这样，右凡，跟我咳咳……跟我出宫去吧，咳！”叶广白累的眼冒金星，不断气喘。

小豆吓坏了，蹲下来，搂住他，忙忙拍胸抹背：“公子，公子节哀啊，人死不能复生。你，你尽力了，我们都看见了……”

他的眼泪一直没停，不断地滴在叶广白高高挽起的袖口上。

叶广白咳嗽得半死不活，终于，又呕出一大口血。

殷红的血痰，混着酸水，一下扬在右凡毫无生气的，灰白的脸上。

叶广白颤抖着伸手擦去，一边擦一边摇摇欲坠：“对不起，我，我……我尽力了。”

小豆伸手揽住他，慢慢仰起头，朝四周环视了一下。

树林里本来有不少人，男女都有，全是宫里的中官和宫女。

时疫日益艰难，众人都是被太医诊过，觉得自己毫无希望的，跑到这里来等死。

如今，竟然被官家亲手扶起来，要接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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