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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曙哪顾得别人怎么看他，只是勒紧了缰绳，使劲往城南方向跑。

不到半柱香工夫，就到了目的地。

六棱石子的大路上，有个门面朝外的医馆，匾额上提着三个飞白，素砚斋。

乍一瞧，不像药铺，倒像个书店一样。

赵曙不等停稳，滚鞍下马，抓着前襟，大步往里跑。

后面小豆连滚带爬的下来，一边追一边劝：“大官，大官！你慢点跑，眼看着就上朝了，非跑这一趟干什么，留个人不就得了！”

赵曙显然十分熟悉这个地方，里外三进奔了一圈，没多一个人，又赶紧急匆匆往外走：“水带御说，先生若是回来，就在这前后几天，我当然得第一个见到他啊！”

小豆伸手给他擦擦汗，有点不解：“那他要是不回来呢！”

赵曙脚下一顿，声音有点发颤：“不，不会的。我早已不再肖想叶哥哥，他为何不愿意回来？不是说好了，君臣共事，这才痛快么？”

小豆叹口气，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官家，奴才别的不明白，可是，他已经八年没有露面了，如今你顺利……登基，他还回来做什么呢？”

不等赵曙回答，药铺门口，走进个小个子的白衣人。

面无表情，游鱼似的，无声无息的就溜了过来。

半躬身，朝着赵曙耳边，轻声道：“官家，曹京墨与叶广白，方才在京郊门外，大哭一场，驾车往南去了！”

赵曙顿时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什么？没进城？”

来人点头：“没进城。”

小豆也急了，双手一拍大腿：“哪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截回来啊！就说官家日日想念，愿意拜相，快……”

白衣人根本没听到一样，眼睛只看着赵曙。

“他们，有没有提起我？”赵曙脸色极其难看，双唇颤抖，唇色发紫。

白衣人摇头：“没有提起过。”

赵曙挥挥手，白衣人回过头，几步就没了踪影。

小豆急得跺脚：“官家！你这么想他们，干嘛不派兵……”

“不，咳咳……不必了！呼……”赵曙一阵眩晕，嗓子口发紧，猛咳了两声。

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火，满脸发青，一口血咳出喉咙，大半喷在胸口，低着头直喘。

小豆一回头，吓了一哆嗦。

死死咬牙，一声没吭，先是迅速把赵曙身上的白袍子脱下来，又给他擦了擦嘴上脸上的血。

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脱给他披在身上，伸手拽过他，扶到马上。

赵曙使劲喘了两下，小声道：“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他留下的人，我一个也没照顾好。”

小豆摇头：“官家怎么能这样说，你对他，对曹家，还要如何尊崇？况且，你对叶郎中如何，奴才也都知道，为了他的面子，都生生不提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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