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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张衡之的话音一落，文思远便知道对方是意有所指，谁人都知道天下文官的代表便是文家，能够指引文官氏族的也是文家一脉。

甚至，文思远自己都清楚，他的祖父意有所图，文家已然有了不臣之心，可他又能够做什么，如今将张衡之请进家门，已经是违背了祖父的意愿，他还能够做什么呢。

“文家是文官之首，文老丞相的门徒众多，在朝堂之上甚至在江湖之远，都有受过文老丞相恩惠的人存在，如今形势多变，自然是给了很多人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张衡之索性把话说得更加明白，他知道文思远这个人十分聪慧可却也优柔寡断，若想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断十分困难。

可同样的，张衡之要做的便是步步相逼，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能够把众人眼中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文家公子，逼到何种地步。

这边在斗智斗勇，那头的马车上也并不平静，文老爷子对于卫老爷子突然出现将自己带上马车，心理有所怀疑，即便他不是同张衡之一道上的，也定然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那个时候要将自己带离那里。

“卫兄，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番进宫，定然是腥风血雨，你我可都是经历过改朝换代大事的人，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凶险，可不要再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走错了路。”文老丞相微微眯起眼眸，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丝丝的警告。

卫老爷子眉头轻佻，转头看了眼文老爷子，“你在这种大是大非上，倒是从未出过披露，从前便是这样，相信你如今也是这样，只不过……贪心不足蛇吞象，你文家与我卫家子嗣稀少，何苦苦苦经营，即便的到手了，你我这岁数又有多少活头，日后的一切不依旧是子孙后代的吗？”

卫老爷子的话让文老爷子瞬间在眼里闪露除了丝丝危险，他从没想过第一个揭露自己内心所想的居然会是卫家这个老头子，他也从不知道，这个整日深入浅出的卫老爷子到底是何时看出来的。

卫老爷子仿佛是能够看出他心中所想，便说道，“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为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在巨大的机遇面前，在沉稳的人都会忍不住欣喜，更何况你还不到那个地步。”

如果说，之前卫老爷子还能够顾及文家老爷子的面子，没有把话说透，那么如今他便是将话说的十分明白了。

文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都看到了他的欣喜若狂却只有他自己在沾沾自信，这是极其危险的，如果此番自己进宫还有所表露，那么自己将会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想到这，文老爷子便也冷静了下来，初次听到钟声的喜悦在这个时候也冲淡了，他知道这天下说白了依旧会姓秦，即便自己在想要靠着言官氏族来扳倒即将继位的皇子，也注定得不到善终，卫家老爷子这就是来警告自己的。

“如今的局势尚不明确，皇上的突然离世，事发突然，凶手尚未明确，甚至连太子都未定，只怕是不会有遗诏的，势必会引起混乱。”文老爷子不急不缓的说着。

此时马车正巧到了，微微掀开帘子便可以看到一辆辆的马车都挤在门口，众官员不管带着什么样的心思，都等候在这里，希望能够得到最新的消息。

卫老爷子浅浅的看了一眼，从身上解下了一枚挂坠递给了跟随的小厮，“将这个拿给门口守卫。”文老爷子匆匆看了眼，便认出了这是前朝皇帝所赐的玉佩，见到这种东西即便是皇上也是不可无礼的。

文老爷子瞬间便知道卫老爷子这是有备而来，此时他听到卫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虽说一切未定，却也不能任由意图不轨之人作恶，说白了你我都是替秦家守护着天下的朝臣，选出合格的皇位继承人，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话音刚落，马车便继续向前，越过众多等候的马车，率先进入了皇宫内院，此时，皇后正与秦慕言对峙着，两方互不相让，众人只能低着头，不知道此时应当听从谁的好。

皇后冷哼一声，“四皇子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包庇你那作恶的母妃，她亲手将掺了毒的东西送给了皇上，还要如何抵赖，莫不是此事是你们二位合谋所为，所以你才有心包庇的吧。”

“皇后娘娘如今倒是盛气凌人，气势十足，莫不是认为父皇已死，这皇宫内院便是你说了算的吧。”秦慕言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秦慕恒便插了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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