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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临溪县的江堤离百姓居住区还有一段距离，是个大型堤坝，采用坚硬的黑铁石做材料，极其坚硬，不易被水侵蚀或者冲垮。

他们来到坍塌的堤坝前，有一些人正将坍塌的石块运走，将新的完整石块运来，重修堤坝。

一人正将一大块碎石扛上车，江廷玉走了过去，看向那些碎石断裂痕。

断裂痕迹并非单纯是如切面一般的冲击痕迹，上面有一些蜂窝一般的小窝，密密麻麻地布满断痕，却不像是水自然侵蚀或者单纯断裂，倒像是被什么液体给腐蚀出的小洞。

“你在看什么？”萧晟走过来问道。

江廷玉没说话，而是直接走上前在河岸边又捡起了一块较小一些的石块，发现上面同刚刚那一块一样，断裂横面上布满密密麻麻引起鸡皮疙瘩的小窝。他放在鼻子前轻轻闻了一下，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刺鼻气味。

“这是什么情况，这种不似水冲击出来的。”萧晟也看出那腐蚀面不一般。

“这有些像一种液体腐蚀后的效果。”江廷玉思索道：“你还记得之前你遇刺时，他们在粮草里洒的液体，跟这个效果和味道有些像。”

“难道是有人在堤坝上洒了这种液体，故意破坏堤坝？”萧晟皱眉道，“谁这么恶毒，如此一来便是根本不想给百姓活路。”他说着使劲握住了拳头。

“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刚刚县令也说了，这次洪灾有大部分是因为堤坝坍塌导致江水倒灌，淹没了庄稼和田地，朝廷的粮食也迟迟没有下来才导致百姓民不聊生。”江廷玉道。

“消息一直到不了京城，这里天高皇帝远，发生什么如果有心人阻拦，京城的人根本无从知道。”萧晟这话意有所指，江廷玉也听出来了，他淡淡垂了眼眸，眼神中一片灰暗，似乎有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喷欲而出。

“我有些累了，我们先回官府。”

＊＊＊＊＊

江廷玉在官府客房洗漱完毕后，披了件衣服在窗前看书，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嚷，于是开了门想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县令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一见江廷玉就如见了救星一般。

“大人，您可算来了！”县令一脸焦急。

“怎么回事？”

“门口来了一群带着棒具的百姓，非说朝廷不管他们，人都饿死完了，官粮才到，还骂您和殿下是．．．”县令迟疑了一下，看了眼江廷玉的脸色。

“直说无妨。”

“是狗官，想向你们讨个公道。”

“你且带我去看看，”江廷玉抬步想走，却四处没看到萧晟，正要询问，但那县令已经急忙急凑地拉着他飞快地去了门口，只好先闭嘴跟着去了。

官差正奋力将拿着家伙的百姓往外推，百姓叫嚷着，非要人来给他们个说法。

江廷玉一出现，其中就有一像领头的人看向他，用锄头指着他破口就骂：“就是这个朝廷的走狗，我们今天一定要向他们讨一个公道！”

他这一呼，。其余人也都跟着呼，群众情绪比之前还要更加激烈，群情激奋使得场面更难控制。

江廷玉走到中央，面对着那人，面色平静地似他们骂的不是他。

“我问你，堤坝决堤，洪灾发生，官府是不是第一时间就将储存粮发放给你们了？”

那人看着江廷玉愣了愣，不知他此言何意，只是凶神恶煞地道：“是又如何，但临溪一个小地方的官府能有多少储存粮？我们多少百姓还不是被饿死了？”

“好，你就是承认临溪官府即使做出应对措施，对百姓进行力所能及的援助，所以官府没有错。”江廷玉走下一级台阶，“你们仇恨的只有没有及时对你们进行援助，导致饿殍遍野，所以你们只是埋怨朝廷，所以你们完全没有理由为难官府。”

“我们没有为难官府．．．”

“那为何堵在这里？你们且退下，我既然是京城来的，就会代表朝廷给你们一个说法。”江廷玉继续道，“你们在这里围着只会让事情更遭，退出这里十里，我出来，任你们处置。”

“大人！”县令想要阻拦，怕江廷玉出了危险，却被江廷玉吧摆手制止，他转头对县令道：“让你的也退开，不可伤人。”

县令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江廷玉已经抬步走下去。

那头领见江廷玉一人走下来，看起来也是个文文弱弱、不会丝毫武力的文官，于是就自发向后退去。

江廷玉径自向前走，也不去看那群手中拿着棍棒的百姓，那群人就跟着江廷玉来到离官府外围的空地上。

“现在可以好好谈了吧？”那头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停下问道，他这么一说又有一叠叠声音附和着。

“你真是农民？”江廷玉转头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愣了愣，迅速一脸凶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农民难道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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