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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傀儡小人

络卿听见那两个字，心里笑开了花。

他觉得晏予这人就是嘴硬了点，脾气大了点，但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很容易哄的样子。

晏予为他上完药后，就躺在了床上，打算稍作休息后再去吃午饭。

马不停蹄地奔波数日来到岳山，又时刻神经紧绷地注意周围的眼线，他实在疲于伪装下去，想好好休息。

络卿就坐在床上检查了下自己全身上下，把有伤的地方都处理好后，坐在了隔壁床上盯着晏予的侧脸，随后又看了看晏予脖颈处的肌肤和手上的肤色。

手白，脖颈黄，脸也黄。

络卿眸色暗沉下去，他沿着皮与人脸可能出现缝隙的每一个地方仔细观察，但从侧脸到脖颈上的肌肤，都像是从晏予皮肉里长出来的一样。

人皮面具再合脸，都会有破绽，他总觉得晏予不该是这副模样，可是却又无法在这张脸上找到伪装的漏洞。

难道真如晏予所言，身有顽疾所以脸色才变成这个样子？

“你身上不疼吗？”络卿思索半天后问道。

“不疼。”晏予回话的时候没有睁眼。疼是疼，只是这点伤和以往所受的任何伤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忍忍就过去了，因为他不想在络卿面前脱衣服。

“我休息，你别说话。”说完，晏予就翻过身，背对着络卿。

“哦。”络卿点头，过了一会儿后，他又问道，“日中了，要去吃饭吗？去哪儿吃？吃什么？我们一起好不？”

晏予用被子盖住头，这个人实在是吵的他心烦。于是他蹙眉怒道：“闭嘴！”

络卿再次答话：“哦，那我不说话了。你睡到什么时候起床呀，我要不要等你一起过去，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话未说完，晏予猛地抽出头下的软枕砸向络卿。

络卿反应灵敏地接过枕头，俊俏的脸从枕头下面伸出来看着晏予，得意道：“嘿嘿，没打着。”

晏予气结，从床上坐起，走到门边就要开门。

络卿连忙追过来：“发财，你要去哪儿呀？”

“吃饭。”回话的语气很重，他厌烦极了这个聒噪的人。

“我也去我也去。”络卿笑的眼睛都弯了，他抽出腰间的折扇，出了门就恢复了浪荡公子的模样。

两人在阁内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提供食物的地点在哪儿。

在看见一名路过的雪凤阁弟子后，络卿走过去问：“你们这儿不供午饭吗？”

弟子答道：“日昃在水堂供饭，现在还未到饭点，届时会有钟声以作提醒。”

“多谢。”络卿谢完弟子脸色就变了，日昃？等到日昃他就饿死了，怎么雪凤阁吃饭时间和别人不一样。

他走回晏予身边，难受道：“发财，我饿。”

晏予没有回话，而是径直走出了东阁。

“你要去哪儿呀？”络卿跟在他身后，好奇地问。

“你不是饿了吗？去后山看看有没有果子。”

晏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对这人有这么多耐心的，或许是觉得络卿傻的可怜，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总让人觉得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好！”络卿觉得晏予好聪明。

两人先后穿过了雪凤阁的炼药之地药轩，储药之地碎冰室，吃饭之地水堂，才到达使药之地后山。

站在后山一角，扑面而来的气息都是干净的。

“终于没了那奇怪的药味。”络卿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深深吸了口后山的空气，贪恋的模样像极了刚从牢房里走出的囚犯。

然后他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把头凑到晏予脖颈处嗅了嗅。

晏予脸色迅速变了，顷刻间和他拉开距离，冷冷瞪向他。

“你好香啊发财，你身上的气味比雪凤阁人身上的气味好闻多了。”络卿装作没看见晏予的反感，对晏予一番评价，“你用的是什么香料？”

晏予听他只问香料，心情也平复下去，他从腰间取出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瓷瓶丢到了络卿身上。

络卿接过小瓶子小心地打开，里面是透明的膏状物体，他凑近闻了闻，一股清冷的香气萦绕鼻尖。

和晏予身上的气味一样。

他很喜欢。

然后就把小瓶子盖上，收到自己腰间，不打算还回去。

两人徒步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了几棵桃树。

此处桃树应该是用药催熟的，还未到时节就已经结满了鲜红的桃子。

络卿瞅见有吃的，迅速跑了过去，他连忙摘了几个，往身上擦了擦之后就递给晏予。

晏予盯着手中的桃子，颜色红的耀眼，不知道能不能吃。

络卿坐在树下，捧着个桃子一口咬了下去，边吃边感叹道：“好甜。”

晏予抬眸看着他吃，没一会儿后，他长长的睫毛突然颤了颤。

络卿见他表情怪异，边嚼着桃子边口齿不清道：“怎么了？”

晏予抿嘴轻轻一笑，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还是络卿正式看见晏予笑，那全脸上下唯一能看的唇勾出一丝弯弯的弧度，使他整个人的五官看起来都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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