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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把他卖到妓院
况后暮抓住了晏予满是油腥的手，虽然气恼，还是努力压制怒火取来布为他擦干净手。
晏予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手背青筋因为瘦削而看的格外明显。指尖前端是淡淡的粉红色，看着极为温柔。
和脸一点都不配。
脸清冷地想要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总透露着最好都别出现在他眼前碍他眼一样的气场。
不说对所有人，至少况后暮看到的一面是这样的。
况后暮放下布后，静静看着晏予。
晏予盯着桌上的热汤半晌，漆黑的眸在况后暮的面色和汤色间徘徊了下。然后他伸出手握住汤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汤，手抖得厉害。
他像个刚学会抓东西但是力气不够的孩子一样，举动不便到笨拙。
况后暮在一旁仔细看着他的举动，看晏予能自主到什么地步，是不是真的到了没有他，就无法照顾自己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哪怕他不想，也必须让晏予举动恢复正常，因为他不能保证做到时时刻刻照顾晏予。
晏予将一个空碗往前推了推，试图用它接住他的右手费尽力气盛来的冒着热气的汤。勺子就要落在碗中时，晏予倾斜了汤勺，况后暮看着他艰难的举动还挺担心晏予会烫到手，现在见晏予就要做到了，也松了口气。
但没想到，倾斜汤勺的过程中，晏予一时间没拿稳它，以至于它从他的右手上滑落，汤全部都浇到了他扶住碗的左手上。
晏予还没来得及收回左手，况后暮抱着他就冲出寝殿将他烫红的手插入了刚打上来的井水内。
“疼。”晏予趴在况后暮的怀中，眉头都没蹙一下，倒是清冷的语气放弱了不少。
况后暮听见他的声音，先前的怒气完全没了，他颇为焦急地盯着晏予泡在凉水中的左手，道：“我一会儿给你上药，不会留痕。”
晏予长长的眼睫颤了颤，他做这些，不是为了让况后暮给他上药，而是让他把内力还给他，让他能够生活自理，让他能站稳身体，拿得动剑，回到当初的模样。
差不多的时候，况后暮抱起晏予带他去上药。他低头看了看靠在他怀中的人，眉头蹙了蹙。
当初是因为烦晏予总是和他对抗所以才废了晏予的内力，但其实他没有必要把晏予伤成这样。连汤勺都拿不稳，要是没有他，晏予以后该怎么办？
他能这样抱晏予一辈子吗？
其实，若不是终于看见晏予有些依赖地靠在他的怀中，因为欢喜所以真正开始学会为晏予而心疼，他也不会考虑到这些。
将晏予放在床上为他上好烫伤药后，况后暮抬起手，一只凤凰从他手心钻出，沿着晏予的心脏进入他的身体，最后在晏予整个体内散开，将一股温热的内力平铺开来。
晏予感觉到身躯逐渐被柔软包裹，有能量在他身体周旋，最后被骨血吸收殆尽。他本以为况后暮又要对他动手，不过这次况后暮好像的确是在为他输入内力……
况后暮做完这一切后收回手，低声道：“感觉如何？”
晏予试着抬手活动了下，然后又站起身走了几步，嘴角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他可以站稳，也可以走路了。手有了力气，应该可以重新弹古琴，或者拿剑。
“你慧根已损，不能再习武，也不能做过激的动作。因为你的身体没有真正恢复，是我用一股九阶内力吊着的。”况后暮瞥见晏予唇角的笑意，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早点这样做。
或许晏予真正高兴的笑，不会来的这么迟。
不能做过激的动作……晏予蹙了蹙眉，也就是说，他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再飞檐走壁，踩着屋顶施展轻功。
“这股内力会消失吗？”晏予缓缓道。
“不会。”况后暮说着，走到晏予身边，从身后环住晏予的腰，几乎将他整个人抱在了怀中。
晏予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身躯放松下去。当况后暮的吻落在他的脖颈处时，晏予止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不想做，他觉得难堪，他会想起今天被况后暮当着络卿和轩逐欢的面侮辱的画面。
他难受。
“我不想做。”晏予背靠在他的怀中，可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况后暮从来不愿也不会去听，所以他试着补充了一句，“我身体疼。”
前一句话确实被况后暮忽视了，但后一句话他真的听进去了。
“我不动你。”这还是晏予第一次用商量的语气与他说话，况后暮似乎是真的很满意，竟然学会尊重晏予的意见了。
被松开的晏予一时间还没缓过神，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才确定自己真的被况后暮放过了。眉头舒展开的同时，连眼帘也缓缓抬起。
“想出门走走吗？”况后暮问道。
晏予点点头，总好过直接被况后暮拉上床睡觉。
他在身上涂了好几层冷香，确定求欢散的气味被完全覆盖，才跟着况后暮出门。
***
晏予很少来夜市，也不知道原来雪凤阁这边的夜市热闹成这样。
人声鼎沸，张灯结彩，明亮的灯笼被高高挂在每一个小摊贩的门前或者木板上，光线柔软又明亮。
大人小孩来来往往，放声交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晏予走在况后暮身边，偏头观摩着小摊贩售卖的东西。有面馆，有饺子馆，有包子铺，有卖脂粉的，有卖首饰的，有卖拨浪鼓的，有玩杂耍的，还有，青楼和赌场。
“来瞧一瞧看一看喽，二位客官要点什么？”晏予和况后暮路过一家面馆时，被出来吆喝的小二拦住了去路。
晏予摇了摇头：“谢谢，不用。”
“好嘞，客官慢走！”小二素质蛮好，被拒绝依旧笑容满面的招呼。
晏予不想吃面，但是停在了包子铺的门前。
“刚出炉的，晚间最后一笼，客官来的真是时候！”老板笑着打开蒸笼，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晏予清冷的面孔在雾气的氤氲下，少了几分清冷。
“我要一个。”晏予晚膳确实没用多少，毕竟忙着气况后暮了。
“好！”老板用油纸帮晏予包了一个，晏予接过后转身就走，留况后暮在后面付账。
况后暮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使用，不过他没拒绝。只要晏予不跟他对着干，仿佛为晏予做什么他都能接受。
晏予把包子放到唇边咬了一口，肉包汤汁没被油纸抱住，沿着他的手一直滑到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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