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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林昭在意大利？

三个月后。

茶几上凌乱地堆着满是烟头的烟灰缸、空了的啤酒罐和油腻的塑料外卖盒。

白靖炎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下巴已经长出了浓密的胡须，头发也长了不少，老远看上去像是外面的流浪汉，丝毫看不出几个月前意气风发的公司老板模样。

何霖冰在下午四点准时推门进来，看见白靖炎的样子也习以为常。她打开窗子通风，然后拿了个大垃圾袋，把茶几上的东西一股脑儿丢进垃圾桶。接着直接拿下白靖炎叼在嘴上的烟，摁熄了。

“要抽出去抽。”她皱着眉，走到水池边，开始准备晚饭。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很久了，对这两个人来说都是。而谁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白靖炎在那天离开公寓之后，想到了奶奶所在的养老院。前些年虽然和林昭分开了，但他还是隔三岔五地去探望过奶奶。可近一年来，属于事业上升期，他没能抽出时间。这次他想，无论林昭去了哪里，都不会丢下奶奶一个人。于是他想到养老院给护士留个言，若林昭去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可他到了养老院才知道，奶奶已经过世了，在他缺席的一年间。他无法想象林昭会有多无助，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也消失的感觉。他曾经许诺他要做他的亲人，最后却还是放了手。

他又打电话找了大卫帮忙打听，辗转几日后大卫告诉他，林昭已经出国了。白靖炎不信这短短一周林昭就可以离开，再次追到公寓，却发现锁已换，敲开门，已然是新的住户。那一刻他总算相信了，林昭走了，离开这个他们住了那么久的地方，彻底离开了。

白靖炎心死了，死得彻底。他这才意识到，失去这个人，他连生活的意义都找不到了。从前没有如此深刻的感觉，是因为潜意识里林昭还在那儿，未曾离开。现在，他是真正失去了这个人。

何霖冰也很快得知了林昭出国的消息，那天之后，她没再责怪过白靖炎什么。她深信时间是最好的特效药，林昭现在让白靖炎死了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的生活可以继续，不管有没有裂痕，他都没有可以拼接的其他方法了。白靖炎除了选择她，别无他法。

可是生活总是这样，在你最绝望的时候，突然又将一个看似希望的东西放到你面前——

白靖炎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来自于华东卫视，他们最有名的访谈节目《荧幕往事》主打回忆杀，将过往出现在影视剧以及综艺里的CP都集合到节目里，让他们聊聊幕后的有趣事件。而这一次，他们想将当年最火的六位摄影师和模特请到节目里做客。

白靖炎本来想一口回绝，但他突然留了个心眼。

“请问，是将我们三对都请过去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对啊。”编导口气坚定。

“其他两对，都确定参加了吗？”

“萧然先生答应从东京赶回来参加，其他三位都已经敲定了。”

“那林昭呢？”

“嗯……”编导的声音忽然有些犹豫，让白靖炎本来充满期待的心瞬间凉了一半，“林昭先生在意大利，他可能回不来，不过答应会录VCR给我们。”

“意大利？林昭在意大利？”大卫只告诉过他，林昭在国外，具体在哪里没告诉过他，“意大利哪个城市你知道吗？”

“林昭先生他自己说，他在环游世界，我们联系他的时候他在意大利，现在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他一个人吗？他的状态怎么样？看起来健康开心吗？”白靖炎连珠炮似地发问。

那头的编导沉默了半晌：“我们还以为白先生您和他更熟络……”

白靖炎一时语塞，继而尴尬地笑起来：“是是，我跟他当然熟了。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时候也会联络不上让人担心。这不，他出国以后我几乎都找不着他。”

“啊，是这样。”编导似乎相信了这个解释，“我们确实也费了一番工夫才找到林昭先生的。看到您二位的关系还是这么好，我们就放心了。说实话，我们一直担心您二位不和，从您离开华视，这类消息就不断地传出来，我们还怕您二位不愿同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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