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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她彷佛是一把利刃,虽然无法为他抵挡攻击,却能帮他反击回去。
他穿着黑色西装,与一身野红的无瑕站在一起,背景衬着圣堂里的白百合,宛若一对堕落天使,画面竟意外地和谐。
转身面对恼怒的众人,江寒月沉声说道“葬礼结束以前,我恐怕谁也不能赶她走。”
在场众人眼底纷纷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神色。
然而,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多半是在权力核心外的。
正因为在核心之外,才会被派到这流放之地,义务性地对家族里的边缘人表示一点虚假的伤痛罢了。
对于杜玛莉的死,他们没有哀戚,眼下这场仪式对众人而言不过只是一场例行公事,就算有人闹场又怎样?
他们之所以恼怒,并非是怕葬礼受到捣乱,会使逝者死不安宁,而是不高兴有人在自己面前大胆挑战他们习以为常的秩序与权威。
无瑕脱轨的行径颇令众人隐怒,却又因为不知道她的确实身分而发作不得。
倒是江家小辈江云开自头至尾皆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无瑕,揣测她的身分。
在场除了华神父、姨母的委托律师,和礼仪公司的工作人员之外,可说没有外人了,这葬礼,要说是一场小型的家族聚会也无不可。
江云开心想,他这堂哥打从半年前从董事长席上被人拉下开始,便过起隐士般的生活,今日难得见他出席杜家姨母的葬礼,他身边却多了一位谁也不认得的年轻女子。
这女子有一双猫样眼,五官清秀,粗粗看去只是中等之姿,比之堂哥过去来往的对象不知差了几个等级,此刻一身红衣服也不衬她略显苍白的肤色,显然红色是不适合她的,她却在葬礼上堂而皇之地穿上这刺目的红,着实令人费解。
见堂哥显然没打算回答,江云开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
“堂哥,这位小姐到底是谁啊?”
尽管双目失明,但江寒月仍然可以感受到众人好奇的目光正聚在自己身上。
倘若在此时宣布无瑕是他的妻子,也许会让众人心脏病发……光想到那情景,他心里便有一种无以名之的痛快。
可那痛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楚。
难道,他还真的能告诉别人,身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是他江寒月的妻子?
他连她长相圆扁、身材胖瘦都不清楚,只大概知道她身量大约及他下颔——而那还是因为他从她说话时的发声位置大略推测的。
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与无瑕之间的婚姻关系,会不会让人们发现,他其实早已疯狂?
他可不想忍受那随之而来,半带怜悯与嘲弄的目光。
那场车祸导致他失明,他的失明又使他在家族里失去主导地位……他不认为,让身边这些对他一贯虎视眈眈的人知道真相是个好主意。
钱管家也好,家里佣人们也好,跟在他身边做事都已有好些年,口风一贯是紧的。既然他都已经顺利地对外隐瞒这场婚姻两个月了,继续保密也不是不可以——不为别的,就为他日后的宁静。
似是察觉出身边男人百转千回的思绪,无瑕松开江寒月的手臂,一双猫样眼似笑非笑地瞥过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江云开年轻英俊的脸上,她轻笑一声,丢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我是谁?呵,我呀,应该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唯一了解杜玛莉的人吧。”
她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冷淡,语调隐约渲染着一抹伤感。
因伤感是那样不经心的透出,江寒月差一点就要相信此刻无瑕确实是为姨母的辞世感到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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