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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上,无瑕对玛莉说的那些关于婚后的幸福保证,不过是为了不让她遗憾。至于该怎么做,她其实毫无头绪。
只好怪他,怪他不该为她担忧。
她从来都是不知好歹的那种人,最见不得有人为自己费心。
今年冷春,岛上的夏天来得迟。
穿过花园时,脚边的鸢尾花正初初绽放。
下意识躲避彼此,却没设防他就坐在那里——
一张矮木条椅上,一丛紫鸢尾前,人与花相衬托,好似一幅画。
花是梵谷画笔下的紫色鸢尾花。
人是面容俊朗、眉间微忧的男人。
看见江寒月的当下,无瑕停步不前,显然他也察觉到她存在,原本放松的身躯微微一僵,坐得挺直。
对峙半晌,忽然一声轻咳介入这幅画中。
一个拿着修枝剪的草帽大叔从一旁的花丛中站了起来,斜瞥无瑕一眼,又看了江寒月一瞬,而后再咳一声,看着那鸢尾花丛道
“晚了一点,好在还是开了。大自然就是如此奥妙。”
说的是花,却若有所喻。像寓意深远的日本俳句,松尾芭蕉一流。
无瑕笑咳一声,叹了口气迈步上前,蹲下身看着那紫色花朵道“嗯,开得不错。鸢尾不好种呢。”
“没办法,先生喜欢。”刘叔说。
“喔。”无瑕轻应了声。
两人当江寒月不存在那样,聊了一会儿的花。而后草帽大叔又像刚刚出现时那样突兀地离开了。
回过头看着默然如一座沉静山林的江寒月,不知道为什么,无瑕想起玛莉对她说过的话——
把你看见的事物与他分享。
把你体会到的感觉与他交流。
把你的心门打开,容许他进入其中……
不行,她做不到!
她转身想跑。
他却在这时候叫住她。
“无瑕。”
短短两字彷佛敲在厚重的坚冰上,铿锵有力,冰裂之痕迅速曼延,将她的心一分为二。
一半的她想装作没听见,继续逃跑。
一半的她却不能容许自己逃避,于是她转过身,看向他的同时,清楚听见心底冰层的崩裂……她陷下去了。
“你要去哪?”江寒月问。
无瑕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去照相馆拿冲洗好的照片。”不确定他对她已探知多少,她保守地回答。
“嗯。”他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可以走了?”从没向人交代行踪的习惯,此时话说起来嘴角竟有点发涩。
“不行。”
无瑕讶异地再次眨了眨眼。“不行?”从什么时候起,她要去哪里居然需要经过别人同意?
“三天前,你的‘失踪’才让陈嫂担心到睡不着觉,我不希望你这回出去又发生类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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