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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出城

天阴沉得可怕，似乎下一刻就要落下雨来。放眼过去，长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都知道今日是他这个『天煞魔星』出征的日子，都不想碰见他沾上了晦气，巴不得想他死。

容萧远抬眼看向那空无一人的街道，眼里闪过一抹暗沉，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茶走人凉，趋炎附势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他心下一沉，慢慢地策马向前行去。

柳霜漓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他一身玄衣，孤寂而落魄地坐在马上，仿佛一柄不世出的宝剑，历经风雪却仍有铮铮傲骨。

等那个熟悉的身影到了近前，容萧远眼眸微微一颤，惊讶地看向他——现在朝中人人都避他不及，要是让人看见柳霜漓和自己这个“罪人”这么亲近，日后肯定不会好过。

他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柳霜漓冷冷地瞥了下他沉下来的脸，半晌，露出个掺杂了些许恶意的微笑来，笑道：“殿下这是要将你身边至亲都赶尽，然后自己一个人去边疆送死？”

柳霜漓还是这样，根本就不会好好说话，连一句本来关怀备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十分别扭，阴阳怪气的。

容萧远一凛，眼神被他这话说得一暖，但心下很快就又一跳，死死地盯着柳霜漓的眼睛，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冷冷道：“可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府尹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还是这么色厉内茬，像是早就受过伤了，所以就用铠甲将自己重重包裹了起来。

柳霜漓勾了勾唇，眼帘微微一垂，竟然坦然地应了容萧远这话，嘴边勾起一个得逞的笑，若有所指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府尹罢了，我不当别人还当不成？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辞官了，我要和你一起去边疆！”

容萧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冷冷地偏过头去不看他，冷声：“不成。你快回府，我此去生死未卜，你莫要给我添乱！”

“我如今早就向陛下递了辞官书，顾齐策也早就允许了，”柳霜漓侧过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不带我走，京中豺狼虎豹环伺，我明日就会被人杀死。”

是，这京中恨他的人可多了！只要稍微一个不谨慎，柳霜漓就会被人取了性命，莫说他还丢了官职，简直是在仇敌里树起靶心等人打。

容萧远的眼皮跳了跳，一双凤眼里山雨欲来，看着柳霜漓苍白脸，捏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冷冷地看向他道：“你不自惜性命，我有什么法子？此去边疆九死一生，难道逼着我来保护你？”

柳霜漓就等着他这一句话，忙不迭地露出个笑，眼里分明闪烁着得意的意味，飞快地接道：“我会自保！不用陛下担心。”

容萧远猝不及防地被他噎住，等反应过来，火气就真真正正地冒了上来：“你到底懂不懂得？战场上的凶险不是你能想象的，万一你受了什么伤，或是丢失了性命，到时我该如何是好！”

柳霜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里隐有霜雪闪过，终于重重地拍了拍马，尖刻道：“那你不如想想，你如果在边疆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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