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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这件事对俞散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美好回忆，甚至比花以瑾脑补的还要跌宕起伏。

事情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那时候俞散还在邻市上学，高一的第一学期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上个月刚结束的期中考所带来的低气压也被即将到来的新年喜悦给冲淡，每个人都满怀期待地打算迎接全新的一年——当然，更期待的还是元旦的三天假期。

跨年那天晚上，班里一群人相约去临江的世纪广场看烟花。

那天去的人很多，看完烟花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怀揣电竞梦，好不容易逮着个小长假，没闹腾够，又集体决定去网吧玩个通宵。

俞散虽然也挺想去的，但他看了眼跟在后面的罗锐，还是决定早点回家——罗锐是他的同班同学，但除去这层关系外，两人还是美术培训班里有着四年交情的朋友、家住同一个小区的邻居。

罗锐家里人管得比较严，夜宿不归是不可能的，这会儿回家都算压着死限了。

“我明天还要补课，”俞散冲大伙抱歉地笑笑，“下次吧。”

“班长就是班长！”有人喊了一嗓子，“新的一年从补课开始！”

“那我跟小俞儿回去了。”罗锐赶紧说，“我明天也要上课。”

和大伙儿告别后，两个人沿着江滨路往回走。

尽管是新一年的第一天，但沿江风大，这个时间段路上也几乎没有行人了，暖色的路灯在水泥地面上铺开些许入夜的沉静。

罗锐喝了点酒，和他走在一起就絮叨个没完：“小俞儿，你真的打算学美术吗？高三想去哪个画室啊？你为什么不给我们美术生们留点儿活路啊？想凭借一己之力抬高入门门槛吗？啊，不然我们去同一个画室吧，你还能辅导我念文化课……”

“腿也不短了还怕门槛高？”俞散笑笑。

罗锐的文化课成绩其实并不算差，在美术生中还能排在上游水平，俞散也只是把他的念叨当“期末考又没考好”的例行公事，倒是觉得去同一个画室的想法可以有：“还没想好，估计去老师推荐的那个吧，在本地也方便。”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罗锐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说不定到时候咱还能考同一所大学呢！”

“嗯。”俞散应了一声。

一月伊始，就算是南方也已经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扫荡了好几回，风吹得毫无恻隐之心，俞散没喝酒，此时觉得有点冷，他把口罩和风衣帽子都戴上，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和罗锐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走。

快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两人同时听到了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江滨路笔直而宽敞，视野路况都很良好，深夜常会有飙车党们不要命地测试自己坐骑的最佳性能，这个城市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但今天，隔着一阵又一阵滔天的声浪，俞散听到了一个沉闷的碰撞声。

他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就见一道刺眼的白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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