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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精忠报国·五
“怎么侍奉皇上多年，还这般小家子模样？”皇后下座，戴着护甲的手一挥，无名指上的景泰蓝鸟兽纹指套便擦着郑又春的脸皮坠下。
郑又春眼底波光粼粼，一抹神采跟着蓝色残影焕发。
“好手好脚的，换个护甲做得到吧？”皇后懒散地抚鬓，回身落座。合欢花的香气顺着话溢出：“陛下，可别扫大家的兴。”
郑又春没听到高高在上的皇阻止，颓糜气儿化作水溅在毯上。松手捡甲，跪蹭着退开热烘烘的宴，再没回来。
一炷香后，郑椿换一身竹青的棉袍，扣上金钱纹嵌珠的甲，板身亲自给皇后娘娘穿戴。
——《精忠报国》
“卡——”王连汉扩音器不离手，有事没事喊一两嗓。
“唐凝宴你他妈腰能不能再直点，肩颈用力！谢妙礼你那破手再给老子慢点，他妈的说半天耳朵没打开啊！”
“灯光，别他妈可劲照脸！这两人脸白得墙一样还他妈照照照，自己没眼睛看非要人说啊？”
棚内一时混乱匆忙，唐凝宴就扯着嘴角朝谢妙礼尴尬地笑，谢妙礼跟着送给他礼貌的笑意。
“‘宴会受辱’
第59场
第14次！”
“操，那个道具谁搞的？！他妈的造型师人呢没发现护甲颜色变了吗，来来回回变！这他妈又不是孙悟空搞你妈的七十二变！干什么吃的——哔——”王连汉摔了扩音器，把所有人惊得一颤。
每个人吓到的反应不尽相同，大致可以分为出声派和安静派，安静派能可以分为动作派和静止派。
巧的是，谢妙礼和唐凝宴都是动作派。
不巧的是，谢妙礼是俯身蹲下帮，唐凝宴一个是起身观望组。
唐凝宴正跪着给谢妙礼戴指套，谢妙礼也微俯着身子看他。
王连汉一发飙，谢妙礼的下巴撞上唐凝宴的天灵盖，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顿时血如泉涌，甚至还从嘴角冒头。
唐凝宴天灵盖突逢硬刃强击，整个人天旋地转。一时没有站稳，“砰”的一声和瓷砖亲密接触，额角鲜血似柱。
等到扩音器的哄响消失，所有人的注意力回到片场才发现——镜头前两个人一个坐一个倒；一个下半脸云蒸霞蔚，一个上半脸蔚为大观。
此时此景甚至可以开个横批：叹为观止。
“哪个道具师搞的？还挺真实....这场戏又不流血.....”王连汉眨巴眼睛，连脏话都忘了说。
陶守芝这才赶紧指挥工作人员拨打120，扶两位伤患休息。
“这他妈的.....”
王连汉坐回小马扎，看着大家伙七手八脚地把两位伤患送进休息室等待救护车，很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这都什么事啊！这个大景布置起来烦得要死，那婆娘又贵，这下亏大发了。”王连汉懊恼道。
按照刚刚谢妙礼和唐凝宴的血量，少说也得休息个三五天，如果再来个脑震荡，就得一周往上跑。
其中耽误的资金确实不少。
“先拍起义和收复的戏呗，我帮你通知小唐让他叫群演？”陶守芝看着逐渐安静的片场建议。
“那肯定，不然也没办法了。真他妈坑爹，这倒霉催的。”王连汉唉声叹气，惋惜的情感让片场在场的人心意相通。
本以为可以趁机放假一两天的工作人员：......
懂了懂了，在金钱面前所有韭菜都没话可说呗。
“拍完了？”
随着麻辣鲜香的香味飘散，就看见午景带着穿制服的人，搬好几盒麻辣小龙虾进来。
“原来你下午不在是去买小龙虾啊！辛苦了辛苦了。”王连汉闻到辣椒的呛味，脸色终于红润了不少。
午景和陶守芝对视，默契地移开眼。
事实上，午景离开不是因为他是大好人，是因为他是老色批。
——早上。
《精忠报国》只是一部商业片，图快，图钱，图票房。
为了满足制片方要求的进度，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一个个化身韭菜，被割一茬又一茬，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可午景不是演员也不是工作人员。闲得就差翘脚逗鸟，总会情不自禁思考起人生的意义，再次陷入逻辑怪圈。
为了避免自己发病，午景决定干回老本行——在陶守芝一次例行游说中，答应了复出的请求。
“这可是你说的！等我手上这个电视剧后期结束，我就去电影厂。”陶守芝被馅饼砸昏头，嘴唇动得比大脑快。
午景本来想提条件，可花瓣刚刚绽放，就又收回去包紧内容。
他还没跟我说他和谁相爱呢，我才不和他一起拍戏。小娇娇赌气地想，眼神投向唐凝宴。
？
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午景快速眨眨眼，可还是被面前的白花花冲击得失语。
“他怎么穿成这样了？！”
“什么？”陶守芝看过去，“他今天拍宴会受辱啊，你在这盯半天才发现？”
午景一直在思考人生，顺便发呆，根本没关注过棚。
直到刚刚才发现唐凝宴穿一袭碎裂的绛色官衣，深红丝绸堪堪挡住左肩，白腻的肤色从右肩绽放到背脊，任人观赏。
肉上酒渍被灯反出细碎的光，温和的彩晕晃荡，很糜烂的色彩。
唐凝宴背对着他，黑帛裤卡在膝盖上方，露出的腿肉上了伤痕妆，红红紫紫的，被雪似的皮一称，像幅画。
双手反折扣在后颈，手肘和膝盖支撑身体，颤巍地跪着。
绛枣色的上袍无法完整包裹裸露的肌肤，随着细小的抖，幼嫩的臀肉底混着血丝掉出来。颜色冲击大到让人忍不住把眼睛黏在雪上。
午景看着饰演皇帝的蒋随松让舞姬取酒，一脚踩上屈横的皮肉，蹭干鞋底的灰。心中燃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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