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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是你是女生就好了
“你他妈一直在放什么屁呢？”
此言一出，全班寂静一片，连呼吸声都格外明显。
鲍老头执教三十年，从来没有听到过学生这样跟他说话，一时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冯扬最先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江晨阳的衣角，“别、别说了……”
江晨阳一把挥开他的手，“什么别说了，我已经忍他很久了，别以为平时被人叫一声老师，就真的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就能随意指挥别人的人生。我告诉你，就凭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人渣，还是从里面开始腐烂，恶臭得能把我昨天吃的晚饭都吐出来的那种。”
说完，江晨阳一脚踢开面前的课桌，大摇大摆地往教室后门走去。
“你你你你你，我要告诉你父母！”鲍老头气得下巴松弛的肉都在发抖。
“呵，我父母？”江晨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似的，阴鹜地笑道，“你去啊，他们还在国外呢，只要你能找到他们。”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诶，冯扬，你给我站住！你也想旷课吗？！”
鲍老头眼看着江晨阳离开后，冯扬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教室。
“江晨阳，等等我。”冯扬从教室里追了出去，他一路小跑，终于在教学楼门口追上了江晨阳，他气喘吁吁道，“你走得也太快了，一出教室就没影儿了。”
江晨阳停下脚步，看着跑得满脸通红的冯扬，道：“你干嘛跟出来？你不是最怕鲍老头的吗？”
“我、我也不知道……身体不由自主就站起来了……”冯扬道，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摆。正是九月，天气还很炎热，冯扬穿着白色短袖，两只纤瘦白皙的手臂从袖子里露出来。
江晨阳不知为何有些烦躁，他突然拉住冯扬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去哪……”冯扬话还没说完，江晨阳就拉着他跑了起来。
正是上课时间，偌大的校园里，两个少年全力奔跑着，似乎想要逃离，又似乎是在追寻，斜阳勾勒出两个相连的背影。
两人从学校后门旁边的一个破烂的铁栅栏翻出来，江晨阳带着他在街上横冲直撞，很快就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到了。”江晨阳道。
冯扬抬头一看，面前是一个脏兮兮的旧卷帘门，卷帘门上开了一个小门，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
“这是哪、哪里啊。”冯扬有些紧张，这门口连一个标识或者门牌都没有，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江晨阳故作神秘地笑了一下，“本来想带你去条件好点的地方，但是没办法我们都没满十八岁，只能在这里先将就一下，不过这里也挺好的，还有包间。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了。”
江晨阳拉着冯扬从小门进去，一入里面，一股呛鼻的烟味就扑面而来，熏得冯扬眼睛都睁不开了。
江晨阳对门口一个彩虹色头发，留着厚重刘海的年轻女人说：“一个包间，两台机子，三个小时。”
说完，江晨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面带微笑的毛爷爷，拍在桌子上。
女人一脸淡漠地把钱收下，看也不看两个人，在电脑上敲了几下，道：“好了，左转第一间。”
江晨阳带着被烟味熏得迷迷糊糊的冯扬，左转进了包间。
江晨阳关上门，把烟味一下子阻隔在了外面，冯扬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这包间很小，包间之间用劣质木板隔开，上面杂乱地糊了一些明星的海报，有好多还是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丰满的女人。
包间里面有两台电脑和两个黑皮椅子。电脑看起来挺新的，就是这皮椅子破破烂烂的，有的地方连里面黄色的海绵都露了出来。
“来吧，你平时玩什么游戏？看在你陪我来网吧的份上，我可以先和你一起玩几局。”江晨阳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脑，一屁股坐在左边的皮椅子上。
“什么？”冯扬此刻还在云里雾里。
“玩游戏啊，不然来网吧干什么？难道你平时不上网？”
“我……我家里没有电脑……”冯扬低着头，双手又不自觉地开始绞着衣摆。
这下轮到江晨阳沉默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冯扬，半晌，终于开口道：“没玩过也没关系，坐下，我教你玩，先玩个简单的，4399小游戏你应该能玩。”
一个小时后。
“啊，我又死了……”冯扬委屈地看着屏幕上粉色的机器人被自己放下的炸弹炸死，硕大的GAME OVER第N次充满了屏幕。
江晨阳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忍住了摔键盘的冲动，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遇到一个连玩Q版泡泡堂简单模式第一关都能死二十多次的人，而且其中二十次都是被自己放下的炸弹炸死。
“对、对不起……”冯扬看江晨阳脸色不太好看，缩着脖子道歉。
“……没事。”江晨阳咬着下槽牙道。第一次玩，情有可原，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在心里默念道。
“要不你自己玩吧，你不用跟我一起玩的，我可以自己再试试。”冯扬道。
江晨阳突然道：“你以后想要做什么？”
江晨阳也就是随口问问，因为他很好奇像冯扬这样一个看起来什么兴趣爱好都没有整天只知道学习的乖学生会有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期冀。
“以后要做什么？上大学啊。你不是也要上学吗？”冯扬道。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上了大学之后，就是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江晨阳解释道。
“嗯……”冯扬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江晨阳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冯扬突然道，“其实我想当一个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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