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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表白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为什么喜欢穿女装。可能是小时候，我母亲因为无法接受姐姐的死，一心把我当做姐姐的替代品，把我当女孩子养。那个时候，她反复告诉我：‘你是女生，就要有女生的样子。'

“后来我上小学的第一天，老师因为我进入女厕所而当众批评我的时候，我委屈得大哭。那个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让我去女厕所，为什么不让我穿花裙子来学校，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妈妈剪掉我的长辫子。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夜之间就从女生变成了男孩子，为什么男生和女生需要分得那么清楚，而明明我们生理上的差异相比我们的共同点来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反抗。他们说我是男生，那我就是男生。虽然在家里，母亲依然会要求我穿上碎花裙。

“我初中离开家里住校之后，终于脱离了这样反复颠倒的生活，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穿过女装，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女生。我本以为我已经和所有人一样，不用再纠结自己到底是女生还是男生。直到十七岁那年，我喜欢上了你……”

冯扬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平常得仿佛是在问候，而不是表白。

江晨阳却是一怔。

他从来没有想过冯扬早在八年前就喜欢上了自己。他一直以为，冯扬拒绝了他的表白。

他脑中突然回想起八年前的那一幕，那个时候，他看见冯扬身上的伤痕觉得万分心痛，于是不管不顾地抱住他，想要和他表白。

可是他嘴太笨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心中对他的珍爱，因为他从小到大看到的爱情都是男女之情，他太年轻也太懵懂，还不知道两个男人要如何相爱，所以他只能对冯扬说“要是你是女生就好了”。

他没想到，他原本想要表白的一句话，竟然重新揭开了冯扬童年的阴影和伤痛。

他还以为当初冯扬推开他说的那句“对不起，我不是女生”，是因为讨厌他。

所以，八年来，就算他一直忘不了冯扬，也再也没有想过去打扰他的生活。

原来，自己伤害了他那么久，还不知道……

江晨阳突然明白了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冯扬没有看江晨阳脸上的表情，继续道：“上了大学之后，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偷偷穿女装，幻想着自己是女生，想着这样也许就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也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很苦涩，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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