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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叶城本不想站在墙根处听爹娘的话语，却一时间心生好奇，站在窗下的白雪地上，耳根被寒风吹得通红，冻得他直呼气。

“知府大人那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别犟脾气了，该送的银子都一并给他了就是。”

“可那是我们准备给西村那些个贫穷人家的银两，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从商者为善，我们都给了这贪官那些人要怎么办？”林存以声音低沉，带着疲惫感。

“老爷，现下已不比从前了，当年的知府大人为官清廉，与你又交好，可如今，早已易主，你也知道那人的为人如何，若是不给些甜头，怕是会招了恨。”

“哎……”

后面的话林叶城未再听下去，脑袋里直嗡嗡的回荡着爹娘的对话，他一向不怎么关心家业如何，但知道父亲殷切的期盼他能考取个功名无非就是官商互相有个照应。他突然想起那夜树下白恒同他讲的话，这世间，非黑即白，清清白白，谈何容易。

不知怎的，近日感触颇多，惹得心里跟装了块石头似得沉甸甸的，直朝下坠。

烦。

华辰见他回了院子连着喊了好几声人都没应，样子失魂落魄的，忙追上去，“少爷？”

“啊？“

“是不是明彦少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您怎么这副神情？”

林叶城盯着华辰看了几眼，低头摇了摇，“不是，没什么事儿，对了，你把东西送过去了吗？”

“送了，月姑娘很开心，玉箫姑娘说少爷你呀，真算是月姑娘为数不多的几个贴己人儿之一了。”

林叶城无力笑了下，冲着华辰摆手，“这些个甜掉牙的话就那小丫头片子说的出来，你去休息着吧，我也回屋看会儿书。”

“嗯嗯。”

华辰连连应声，只是看着少爷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即便是笑脸覆上，但浑身散发的气息依旧带着股酸涩，明眼人都不会看错了。

江南。

白恒同邵桑一行人在除夕夜前赶了回去，先走的旱路，随后乘小船渡江而行，一路上雨雪霏霏。雪花宛如扯开的棉絮，纷纷扬扬的落在河水之上，河岸两侧的芦苇荡随风摇曳，天地间尽然一片银妆。

回到江南时昔日的河埠头只有零星的小船停泊，撑船的老伯是个熟识的面孔，远远地就冲白恒招手。

“白公子回来了啊。”

“何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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